間微蹙。

那二人跨上快馬,絕塵而去,錢老三猶自回頭高喝:“小兄弟!後會有期啊!”

藍衫少年揮了揮手,默然呆立,不過一刻,二人便消失在官道盡頭。

賣茶老翁見那二人走遠,方才上前,嘆氣道:“小夥子,他們不是好人,你為何……”

老翁話未說完,卻驚得目瞪口呆,他方才分明看到少年就在身前,怎麼眼睛一眨,少年飛奔如電,身子已在十丈之外!

自稱“阿玉”的藍衫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rì奔出東京的沈琢玉。

從他離開東京開始,便一路幫助災民,一路打聽李綱的去向。可不知為何,南行了數百里後,仍是一無所獲。倒是他在幫助災民之時,總會碰到些家底還算殷實的,那些人感恩圖報,便會贈他些銀兩。沈琢玉拗不過他們,多少收下了一些。他用這些銀兩當作盤纏,順便購置了些衣物,也好脫下了那滑稽的紅被單。

行了一個多月,他恰好走到了廬州地界,原本打算喝杯涼茶便繼續南尋。沒想恰巧聽到了吳老二與錢老三的對話。吳老二的話中,曾提到了一對父女,還說男的十分“狡猾”,沈琢玉稍一印證,便覺得很有可能是李綱父女。雖然這純屬猜測,可他想,寧可弄錯,也不能放棄這條來之不易的線索,所以才會上前與二人搭話。原想試探一番,先問清了那對父女的來歷,沒想吳老二jǐng惕xìng極高,竟是一走了之。沈琢玉無奈,只得遠遠跟在身後,他腳程驚人,即便二人騎著快馬,一時半會兒,也甩他不掉。

如此馳出十里後,二人才放緩了馬速。

沈琢玉樂得輕鬆,亦是立刻慢了下來,藉助草木隱匿身形,悄悄尾隨。他目力、耳力遠超常人,二人的對話清晰可聞。卻見此時,吳老二瞧了眼身後,向錢老三啐了口,道:“你是豬腦子麼!那小子來歷不明,與他說這麼多作甚!”

錢老三騎在馬背之上,身子一晃一晃,嘲笑道:“你怎麼這般怕事?俺看那小子順眼,一時多說了幾句,你便叫魂一般急著離開,害俺茶沒喝夠,這會兒渴得慌!”

吳老二白了他一眼,沉聲道:“說你是豬腦子還真是豬腦子!那對父女,可是老大特意捉來,作為見面大禮,送給方十三的!你可知道,此次方十三連發十道黑虎令,邀天下**捉拿這對父女,江湖中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數,一旦走漏了訊息,難保不會有人前來爭奪!”

錢老三卻是不以為然,嘻嘻笑道:“你別瞎cāo心!沒準這會兒,老大他們早就到了!再說了,有胡老大在,豈是別人說搶就搶的!不過一個小娃娃,竟讓你怕成這樣,俺看啊,你也別叫‘百口莫辯’了,叫‘膽小如鼠’算了!”

“你!”吳老二面對眼前這厚顏之人,實在無語,悻悻道:“難怪老大不讓你跟著,還讓我吳老二盯緊些你……”

錢老三瞪了他一眼,罵道:“嘿——你他nǎinǎi的!”

吳老二立即換以顏sè:“豬腦子!”

“臘腸嘴!”

……

二人髒話不斷,對罵不絕。沈琢玉卻悠閒地跟在後面,心中暗道:只須跟著這二人,屆時到了那什麼惡虎幫,再作打算。

經過一個多月的適應,如今他已能自如地運用身體,每次足尖一點,均能縱出兩丈,保證速度的同時,又很省力,即便之前如此疾奔,也不見他喘氣。

吳、錢二人在官道上走了數十里,便轉入了小路,小路崎嶇,速度更慢。與此同時,沈琢玉發現,他們每走一段,都會停下休息一陣,在四周尋覓一番,隨後才會繼續前行。沈琢玉目光如炬,很快便發現,沿途的樹幹之上,都用利器做了特殊的標記,不由忖道:莫非這是他人刻意留下了的路標?

吳老二亦變得更加謹慎,經常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