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馬上就要上前,卻被真如月和潞妃一起用力拉住。

潞妃剛才遭遇過被劫持,李存勖實在不忍心將她一把甩開,只好換成語言壓力。

“怎麼啦,寡人去看一眼不行嗎?”

真如月態度很堅定:“當然不行。那裡面很可能還有機關。烏雲嘎,你過去看看。”

烏雲嘎像一隻歡跳的小鹿跑了過去,嘴裡還唸叨著:“沒事,我不怕機關。”

李從珂瞪了她一眼。

“不怕暗器,怕不怕灰?”

說完自己也退了過來,讓軍漢們拿著鋤頭、鎬頭等工具上前,開始使勁鑿開封土。

果然頓時煙塵瀰漫,李存勖和李知柔等人連忙撤出去,一直出了陰陽洞。

李嗣源迎了上來,看見被俘的劉仁恭父子和葉娘溫,笑著打招呼。

“劉窟頭,你今天玩什麼?怎麼捆起來了?”

李嗣源與劉仁恭是老相識了,只是二十多年不見,今日一見,馬上大加嘲笑。

李存勖也走出洞口,李嗣源連忙上前。

“大王神武,生擒劉逆父子,這回臣可以去太廟裡目睹大王返還令箭了。”

真如月也出來了,聞言一愣問道:“大王,你們還要去太廟返還令箭?什麼令箭?”

李存勖愛憐地拍拍真如月身上的灰塵。

“哦,先王臨終之前,給了我滅燕的令箭,要寡人消滅桀燕,擒拿劉逆父子。現在大功告成,所以大太保說寡人要去太廟返還令箭。”

看著李嗣源:“源兄,這個儀式,可要隆重些才好啊。”

李嗣源還沒說話,劉守光開口了。

“大王,你父王和我阿耶之間的恩怨,其實我們下一輩不必牽扯進來,是吧?”

李存勖氣得笑起來。

“大燕皇帝,你還想活命?”

劉仁恭卻慷慨陳詞。

“晉王,守光所言有理。畢竟我與你家父王的仇恨,何必延續到下一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將老朽押赴晉國太廟,憑你發落,就算讓老朽臨死前向翼聖兄道歉,老朽也無不遵奉。但禍及後嗣,實在法無此論,還望大王明察。”

劉仁恭情知自己已經難逃一死,但是能為劉家留下香火後人,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反正自己也已經衰朽殘年,死就死了吧,但是如果留下劉守光,那麼劉家香火不絕,就是一大安慰。

所以雖然聽見兒子要晉王只殺自己一個,雖然心中惱火,但嘴上卻隻字不提,反而力勸晉王要殺就殺自己,不要再殺兒子。

李存勖沒有回答劉仁恭,卻向李嗣源感慨。

“源兄,天下父子,恐怕多半如此啊。做阿耶的念子顧子,只是做子孫的,卻無這般心腸。”

李嗣源也是大有同感:“做阿耶的一生一世打算,都是為了子孫嘛。就說這劉守光,臨難之時,只想著自己求生,卻將他阿耶推出來送命。但這劉仁恭,卻毫無怨言,真的為兒子求生,真的肯自己送命。”

李知柔點了點頭:“其實他兩個,都難逃一死。劉氏從此滅門,正是蒼天報應。”

李存勖拍拍李知柔的肩膀,對劉仁恭說道:“聽明白了吧,這一位,可是大唐的宗室親王,薛王殿下。如今的順天應人大同盟的總盟主。他都說你們難逃一死。還有什麼話可說?”

劉守光連忙開口說道:“原來閣下是大盟主。那麼殿下深謀遠慮,必定也知道,以我劉氏在幽雲一帶的號召力,那可是一呼百應!若能恕我父子不死,今後必將唯盟主殿下之馬首是瞻,誓死掃滅朱梁,為大唐昭宗先帝復仇,為大唐復辟,萬死不辭!”

他聽大家議論“父慈子不孝”的話頭,難免心中也有所感,所以這次求饒,竟然也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