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領的三支禁軍,都是驍勇慣戰之師,這種追著敵人打的仗,正合適他一展雄風。

張歸厚堅決反對。

“子明莫非忘了,晉王狡黠多變,光天化日之下故意撤軍,明顯就是誘敵之計。我軍追擊,必然要渡過野河,彼若半渡而擊之,如何是好?就算我軍拼死渡過野河,又誰知晉軍何處埋伏人馬?即使擊潰伏軍,殺到晉軍寨前,他早已壁壘森嚴,何來追殺?”

這一番話,也是有理有據,何況他的資歷,在梁軍中並不比王彥章低。

其實張歸厚要想立功,最好的戰鬥,就是防守作戰,那樣他的廳子都,能夠讓晉國馬軍損失慘重。

追殺?抬著笨重的大弩,怎麼追?

誰追殺誰呀?

兩人等著朱友文的決策。

朱友文有些慌。

畢竟一二十萬人馬,命運都在自己手上。特別是龍驤、神威、拱宸三軍,既是他手中的利劍,也是他心上的負擔。

這三支軍隊當然驍勇善戰,自不待言。但是如果這三支軍隊遭受了慘重損失,也必然會被父皇重加貶斥,從而給自己的繼承皇位,蒙上重大陰影。

所以,朱友文選擇了八個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子明將軍,稍安勿躁,且廣派細作,探聽確實之後,再定戰守之策。兩位將軍,如何?”

王彥章深感惋惜。他倒是真的覺得,現在追殺,應該能夠大破晉軍。但是張歸厚的反駁,說實話也很有道理。特別現在博王說了話,人家可是全軍統帥,自己只能服從了。

“末將聽從殿下調遣。”

張歸厚馬上說道:“殿下,末將請將廳子都安排到帥帳附近,這樣如果晉賊馬軍偷襲,馬上就可悉數射殺。”

為博王的安全加上一把鎖,當然是朱友文願意聽到的話。

但是幾天後,梁軍將帥們又一次發生了爭執。

因為晉軍居然又把寨柵移動到前幾天的位置了。

朱友文大為詫異。

什麼時候起,設立營寨成了一種遊戲?

而且看上去非常好玩。

所以晉王,前幾天把營寨後撤幾十裡,現在又把營寨搬回來。很好玩嗎?要真是那麼好玩的話,我要不要也試試看?

兩位將軍當然不認為這是遊戲。

王彥章很清楚地警告博王。

“殿下,據臣所知,晉賊已經得到了趙軍和北平軍的援兵,現在晉賊實力已經達到將近十萬之眾。故此晉賊氣焰囂張,有與官軍決戰的勢頭。”

張歸厚同意王彥章的分析。

“殿下,可否先誘敵深入,至野河南岸之後,臣的廳子都就可以好好收拾他,讓他片甲不歸!”

王彥章連忙說道:“德坤此計甚好,臣情願領兵前往,誘敵深入。”

朱友文心臟跳了起來。

王彥章的三支禁軍要出戰?

正常的傷亡當然不予討論。但問題是他們要過河作戰,一旦作戰不利,如何撤回?要是三支禁軍覆滅的話,自己的太子之位,是不是也會覆滅?

不行。不可以拿這三支禁軍冒險。或者說,不能用自己的政治前途冒險!

“稍安勿躁,兩位將軍。咱們何妨後發制人,看清楚晉賊的鬼把戲,然後再給他狠狠一擊。”

好容易勸走兩個好戰的傢伙,但是第二天還沒起床,就聽見兩位將軍急促的叫聲。

匆匆披衣起來,兩位將軍帶著一身寒氣進入。

比他們帶進來的寒氣更冷的,是最新軍情。

晉軍營寨再次前移!

最過分的是,居然離梁軍營寨只有五里地了!

這就相當於,人家已經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