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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老首長的支援。”
陸震天默思良久,抬頭問道:“真有很多人弔唁?”
燕平涼噙著眼淚,動情地說:“是的。路過紅太陽的六路公共汽車,每一路都嚴重超員,西平鮮花店裡的鮮花已經被市民搶購光了,打車到紅太陽,出租司機不收錢,公安局已派了兩個中隊前去維持秩序。他們為什麼要去看承業?因為他們以前只聽說資本家破產後會自殺……把承業請到市中區殯儀館,並不是宣傳他,並不是肯定他的這種做法,只是讓西平人民有機會看一看他……”
陸震天慢慢說道:“也好。畢竟,走這一步需要勇氣。東陽,承志,就按小燕說的辦吧。
當天晚上,市中區殯儀館佈置了莊重肅穆的靈堂,把陸承業的遺體接了過去。西平市各大媒體,在燕平涼的授意下,都登了訃告。
以後兩天,先後有十幾萬市民前去殯儀館弔唁。火化那天,西平市民有十幾萬人夾道送靈車去火葬場。這種哀榮,為西平幾十年所僅見。陸震天見此情景,評價道:“死得其所。”
遵照陸承業的遺願,陸明和梅豐把他的骨灰撒在紅太陽的廠區。
當天晚上,梅豐戴著陸承業親手製作的貝殼項鍊,穿著一身黑衣,走上《今晚十分》的直播臺。她沉默了十幾秒鐘,用低緩而深沉的聲音說:“一個平凡而偉大的人,三天前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心理學家認為,自殺一般是年輕人的浪漫專利。三天前自殺的陸承業同志,讓我們用久違了的同志一詞稱呼他吧,馬上就到花甲之年了,他的自殺,當然不是希求生命的一個浪漫終結。一個人的死,能夠成為一個城市各階層的人,特別是善良的底層人注目的焦點,已經說明一些問題了。陸承業是受責任和義務的驅使,勇敢地選擇自殺的。大家都知道,曾經風光一時的紅太陽電子集團公司,近幾年步入了連年虧損的困境之中。確切地說,紅太陽已經資不抵債了。作為這樣一種企業的負責人,應該怎樣承擔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呢?陸承業同志作出了自己極富個性的回答。儘管這個回答過於尖銳,不宜效仿,但它還是以它石破天驚的個性魅力,把多數西平人震撼了,感動了。國家財產,公有財產,這些神聖的詞彙,近些年來變得遙遠了、陌生了,面對它們,我們很少感受到莊嚴,而是有點麻木不仁了。今天的孩子們,還有幾個能理解幾十年前,為了保護集體的幾個辣椒而獻出自己年輕生命的劉文學呢?今天的我們,似乎早已對窮廟富方丈,搞垮一個單位而後異地做官的現狀,多了一種弱者無可奈何的認同感。這確實是一種讓人提不起精神的現實。陸承業的死,引起的巨大反響,確實又讓我們感到了一種更為普遍、更為牢固、更為強大的力量的存在。這是一種可以引導我們走向希望和勝利的力量。為了讓大家記住這個平凡而偉大的人,我們為大家剪輯了一段錄影。在這段錄影裡,大家可以看到一個烈士遺孤、一個黨員、一個真正的人近20年經歷的所有光榮與悲哀……”
齊懷仲去給史天雄和金月蘭送請柬的路上,在雪銀大廈門口,看見了穿著貂皮大衣的顧雙鳳。齊懷仲把車停到顧雙鳳身邊,隔著窗玻璃看了好一會兒,才下了車,遲遲疑疑看著眼窩深陷,一副病態,樣子變得有點像黃白混血兒的顧雙鳳,小聲說道:“雙鳳,是你……你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你……”
顧雙鳳面朝陽光,燦爛地笑著,“變得更漂亮了,變得風情萬種了,對不對?”
齊懷仲囁嚅道:“是,是的,你,你確實很迷人……你的身體……”
顧雙鳳神經質地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懷疑我沾上了毒品?告訴你,我很健康,我過得很幸福。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