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起兩片緋紅。

“您呀,不知已經傷了多少女子的心了呢……”

風韻正佳的貴夫人款款走到英俊的彼得堡貴族青年身邊,把特意含過香丸的唇湊到男人耳邊,低聲笑道:

“看在您這樣英俊的份上,我得好心提醒您一次,千萬別愛上阿切爾夫人,不會有結果的!哦,不對,唯一的結果就是——您肯定會傷心的。”

“我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麼,尊敬的夫人,”沃倫斯基眼神微閃,旋即笑容不變地溫聲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把您的話當做是善意的提醒,不會盲目投入任何一條愛河之中的。”

“哦,但願您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雖然嘴裡是這樣說,但索利·拉什沃思夫人的表情卻在明晃晃地告訴沃倫斯基,她早就看穿了他的那些小心思。

見狀,沃倫斯基佯做無奈地搖了搖頭,感嘆道:

“女人啊,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又總是覺得自己是愛情領域的專家。哎,我不能說對阿切爾夫人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思,畢竟,那實在是一位美麗又優雅的迷人夫人!但是,那只是對新朋友的好感而已。”

“您這是在狡辯,”索利·拉什沃思夫人故意露出不太高興的表情,挑眉冷哼道,“這男人和女人之間有沒有特殊的感應,我可太明白了。您瞧,站在您後面的博拉迪斯男爵,他也是一位風度翩翩又多情的紳士呢,但我可沒有特意去提醒他不要愛上註定得不到的阿切爾夫人,您知道為什麼嗎?”

“願聞其詳。”沃倫斯基面上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倜儻笑容,但眼睛裡卻悄悄多了幾絲認真。

“因為呀,我能感覺得到,博拉迪斯先生和阿切爾夫人之間絕對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火花!但您就不一樣了,您只是和那位夫人站在一起,都不用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我就能感知到你們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未知的吸引力。至少——從您這裡看,您這人看著規規矩矩的,可卻沒少釋放您的魅力呢。”

聽見面前這位不知道談過多少個情人的風流夫人斬釘截鐵地認定自己對阿切爾夫人動了心思,沃倫斯基也不免深思了幾分。

他不得不承認,剛剛離開的阿切爾夫人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但是,在拉什沃思夫人再三“逼問”之前,他也只是以為那就是普通的躁動而已——那種每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看見漂亮女人後都會有的花花心思,也許過兩天就自動消失了。

可如今仔細一回想,他對阿切爾夫人的悸動與驚豔,確實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所以,難道他和她之間當真存在著某種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的特殊感應?

——那麼,阿切爾夫人那邊也是如此呢?

“比起在場的其他男士,她確實多看了我好幾眼!而且,在一群人中,她最先看向我。”沃倫斯基暗忖。

回想著剛剛的那場偶遇,男人萬分確定自己沒有遺漏掉阿切爾夫人的每一個動作表情——因為在她看過來之前,他就已經在認真欣賞她的美貌與氣質了。

“阿切爾夫人是不是也察覺到了那種靈魂之間的吸引力呢?”

恍神之際,沃倫斯基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的後半句說了出來,沒想到當即就換來了索利·拉什沃思夫人的低聲嘲笑。

“哦,算了吧,親愛的,我承認您是非常有魅力的,也發現您確實又一次動心了,可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阿切爾夫人是絕對不會理睬並接受您的殷勤的——假設您之後打算獻殷勤的話!她是紐約上流社會最純真美好的象徵,哪怕你愛意如火,也燒不盡她對婚姻家庭的忠誠。所以,我剛剛才好心提醒您的,千萬不要陷得太深呀。”

索利·拉什沃思夫人的話並沒有起到潑冷水的作用,反而越發激起了一向在情場上春風得意的沃倫斯基的好勝心。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