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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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忌,極有可能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
而且,那名車伕撞到人之後,就停也不停地直接駕駛著那輛失控的馬車一路狂奔進了一條汙水渠內,隨後竟醉醺醺地淹死在了不到半米深的淤泥河溝裡……
“從表面看,這場事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糟糕的巧合。”
裴湘十分理解除了阿切爾之外的那些人對事故原因的看法,卻對合法配偶紐蘭·阿切爾先生的表現與態度始終耿耿於懷。
倒不是所謂的愛的越深就期望越高之類的緣由。
而是因為裴湘知道,黃色玫瑰的特殊存在與象徵意義,這世上只有三個人瞭解。
送出玫瑰花但從來不留姓名的阿切爾,收到鮮花並立刻猜出送花人身份的艾倫,以及察覺到所有暗潮波動卻一直保持沉默的梅。
此時的阿切爾應該已經從花店店主和女管家那裡得知了梅對黃玫瑰的牴觸不喜,且他本身就心思細膩富於聯想,又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律師,難道就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黃玫瑰與撞人事故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絡嗎?
確實,那也許仍然是一個巧合。可倘若他真心在乎妻子的人身安全並希望幫她報仇,就不該對警方隻字不提花店方面的不妥當。
——多年信譽良好的亨德森花店偏偏那日出現了紕漏。
——提出的補救辦法“偏巧”是把丈夫送給情人的黃玫瑰用在妻子舉辦的晚宴上。
——妻子因為不想用黃玫瑰裝飾晚宴而親自出門解決問題……
“從媽媽告訴我的那些後續調查進展來看,阿切爾確實隱瞞了黃玫瑰對他的特殊意義,導致亨德森花店方面只接受了一點簡單的盤查。在證明了花店和馬車車伕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後,調查人員就不再深入探究了。可明明——花店方面還存在那麼多的疑點……”
此時尚且不能順暢說話的裴湘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她想,只要幕後真兇稍稍長了點兒腦子,這幾日的時間就足夠對方將亨德森花店方面所有可疑線索清除乾淨了。不論亨德森花店是主動參與的還是被無辜利用的,等到她自己能起身親自調查的那一日,肯定為時已晚。
“那麼,就只能用另一個方法證明這場事故並非意外發生了。等我可以開口說話了……如果我能讓一些人——那些在我的案件中有話語權的人們相信,我和那位俄國官員之間從來不曾存在任何曖昧私情。
“並且,那天突然暴露出來的似是而非的偷情證據,都是被人刻意設計和栽贓陷害的。那麼,此時的所有調查結論就需要推倒重來了……當然,那些黃色玫瑰花的特殊含義也將不可避免地流傳開來。”
躺在床上只有大腦和眼睛可以自由活動的裴湘暗自琢磨著:
“做過的事會留下痕跡,痕跡會被小心抹除,以我目前的健康狀況根本無力阻止;可沒有做過的事——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不會變成事實,更無從遮掩隱瞞。反而是那些用來誣陷栽贓的線索,會越來越經不起詳細分析推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