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什麼風浪?左不過就是哭一哭鬧一鬧。只要帶她去見一眼顧偃開,立馬就有高屋巨產落入手中,這買賣划算的很!

兩人都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再顧不上和石頭他們罵陣,帶著嫻姐主僕二人就走。

石頭等人走遠了,突然嘴角一勾,伸手比了個往前揮的姿勢。

澄園前的竹林裡傳來簌簌輕響,幾個黑影閃動,朝著嫻姐離開的方向追去。

……

四房五房的和嫻姐主僕上了一輛馬車。

兩個叔公左右而坐,嫻姐和她的貼身侍婢坐在當中。

嫻姐有點緊張,朝侍婢身上縮了縮。

五房的看了一眼這個侍婢,問:“嫻姐兒,我記得從前你身邊的不是這個吧?”

嫻姐唉聲嘆氣:“之前那個看我們大房落敗,幹活越發的敷衍搪塞,我母親心軟不願委屈她,便給了幾兩銀子把人打發了,重新幫我尋了這位鐵刃姐姐。”

“哈哈,鐵刃?怎麼起個這麼粗俗的名?”四房的樂了。

“孫女就是覺得起個硬一點的名字比較好……”

四房的撇著嘴嫌棄道:“從前你爹在時,給下人起的好歹都是青山綠水那樣的文雅之名,怎的他人才剛走,你就露怯了?嘖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嫻姐委屈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鐵刃輕輕地捏住她的手,也沒說話。

看這主僕二人只會低頭捱罵不吭聲,四房的心中甚為舒爽,嘴巴越發不饒人,從嫻姐的樣貌到衣品再到學識,無一不點評挑剔。等評價完嫻姐又開始挑剔鐵刃,說她年紀大、呆,五大三粗的不像高門小姐的丫鬟,應該去倒夜壺,說得五叔也跟著哈哈樂。

就這麼數落了一路,終於是來到一處宅子門口,四房的率先下車,對嫻姐道:“看我們給你祖父找了多好的一處所在,這地方去哪裡都便利。哪像你二叔,把自己親爹扔在深山老林裡管都不管,實在不孝得很。”

嫻姐沒有答話,就著鐵刃的攙扶下馬。

五房的笑道:“你可知,之前為了保護你祖父,我和你四叔公還特地加派人手在這守著,就怕你那個虎狼似的二叔來把人搶走。如今好了,你二叔罪有應得被趕去邊疆送死,我們才敢鬆口氣、把那些護院都撤了啊!”

嫻姐:“二位叔公思慮周全,孫女佩服。”

四房的:“你知道就好,當時花了我們兄弟倆好些銀錢,嫻姐可要知恩圖報啊!”

嫻姐點點頭:“孫女明白的。”

四房五房的滿意點頭,帶著嫻姐主僕往裡走,嫻姐遠遠地就聽到顧偃開咳嗽的聲音。

她的心第一次真正緊張起來。

待走到屋前,嫻姐帶著鐵刃就要往裡進,顧家四叔道:“你進去就罷,她是個外人,怎能進去聽主人家的是非?”

嫻姐搖頭:“叔公,雖說咱們都是骨肉至親,但畢竟男女有別,孫女如今年紀大了,還是帶著她一起進去的好。”

五房的著急要看密信,道:“哎呀囉囉嗦嗦,進進進,她聽了又能怎樣,除非不想吃顧家這碗飯了,否則就該懂得老實把嘴關嚴了。”

鐵刃點點頭。

四房的盯著她看了半晌,道:“你莫不是個啞巴?”

嫻姐:“她確實說話不利索。”

四房的:“成吧,快進快進,別耽誤我們後面的事。”

他所說的後面的事便是分顧廷煜的家產。

四人先後進屋。

嫻姐在屋內快速掃視,在牆角的書架前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祖父。

此時的顧偃開鬚髮皆白,雙目下烏青腫脹,兩頰凹陷,整個人瘦得都佝僂了,再無從前英姿挺拔的模樣。

嫻姐一下子就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