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以後,也是兩條漢子,頂天立地啊。”

李公佺滿臉父親的幸福。

“能幹什麼,也就是舞刀弄槍罷了。”

李存勖嘆了口氣,在溫馨氣氛中猝不及防扔出一句話,讓李公佺嚇得跳了起來,立即手握劍柄。

“可惜公佺看不到那一天了。”

“晉王何意?”

李存勖微笑著指責。

“莫要緊張。如今滿院子都是你的人,寡人並無一兵一卒在此,你看不見嗎?請你有點大將風度好不好?”

李公佺看看院子裡他的親兵,猛然醒悟過來:自己是安全的。

赧然一笑。

“讓大王見笑了,只是大王忽然這麼說,末將未免失態。”

畢竟對方是晉王,自己是叛將,有時候杯弓蛇影,也在所難免。

何況剛才晉王那句話,真嚇人。

李存勖還是很溫和。

“那就來杯酒壓壓驚,如何?”

李公佺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婉言謝絕。

“倒也不必,末將情願先與大王談判。”

懷疑我的酒有問題?李存勖接過內侍手中的酒,當著李公佺喝了一杯。

當了大王,酒量也快趕上先王了。

李公佺看著晉王飲酒,其實酒蟲也在蠢蠢欲動。但晉王忽然一聲怒吼,喉嚨的酒蟲轉眼間一個也沒了。

“談判?你有什麼資格與寡人談判?你四處募集來的萬餘牙兵,苦撐到今日,還剩多少人馬?加上糧草耗盡,疫病流行,軍心浮動,滿城風雨,已是窮途末路!外有朱梁的十萬虎狼之師,如今又有寡人帶來的八萬雄師,加上魏博節度使羅紹威還在虎視眈眈!李將軍是個明白人,你只說這貝州你還能守幾天?莫非一定要等到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一定要等到牙兵兒郎們全部戰死?一定要等到你滿門都被誅殺?一定要等到你那雙胞孩兒死於非命?”

李公佺目瞪口呆一會兒,忽然“撲通”一聲跪倒,連連叩首。

“便是末將一時魯莽,闖下塌天大禍,如今末將並不敢與大王談判,只是懇求大王收留末將,給牙兵弟兄們一條活路!”

院內的牙兵也紛紛跪下,李存勖向他們揮手示意他們起來,自己親手扶起李公佺。

“麾下請起!寡人也知麾下寬厚仁慈,為了救魏博百姓和牙兵,情願赴湯蹈火。好吧,公佺,你先飽餐一頓再上路吧。”

李公佺聞言立刻後退一步,按劍怒喝。

“晉王,你要殺某?”

李存勖顯然很鎮靜,坐了下來喝一口酒,徐徐而言。

“並非寡人要殺你,而是你要自殺。”

李公佺一愣。自殺?憑什麼?

“晉王何出此言?”

聽說是要自己自殺,李公佺倒是不慌張了。我才不會自殺呢。

但是晉王的話令他絕望。

“該說的話,寡人適才已經給你分析過了。如今貝州城破在即,你的死期也就在近日。除非你肯先行了斷,寡人方可以公佺已死為由,平息百姓憤怒,同時安撫牙兵,貝州安定之後,你那雙胞孩兒,寡人定然給他廕襲爵位,從此世代富貴!而朱梁見寡人得了貝州,若要一戰,寡人八萬大軍,便當為了貝州與他大戰一場,必能保住貝州百姓平安!寡人知道你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寡人問你,你覺得是幾千幾萬人,還是死一個合算?”

這個賬李公佺當然會算,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了。

“當然是死一個合算。不對!你是說要死我一個?”

李存勖點點頭。

李公佺陷入沉思中,但想去想來,都覺得晉王的話是對的。

他心裡一片恍惚,一陣陣空虛,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