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田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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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他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也不提離開,女子也樂得清閒。這些日,兩人朝夕相處,彼此都已習慣。他每日早早起來做好飯,坐在屋外等著女子醒來,待兩人用完飯又收拾桌子。晴天,便在院中漫步,偶爾洗洗晾晾,在園裡鋤鋤草,摘摘藤上剩的葡萄;有時也拿一卷書坐在鞦韆上,搖搖晃晃。雨天便呆在屋裡,同女子下下棋,作作畫,或安靜坐著,看女子坐著針線;或坐在廊邊聽女子哼一支小曲兒,品一盞清茶,話兩段佳話。
“你在畫什麼?”
“荷花。”
女子聚精會神地描著,似身臨其境,一塘荷田,伸手猶可採來,“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面清圓,風荷舉。”女子莞爾一笑,停筆淺蘸墨,指尖輕觸一筆。
“姑娘可曾去過外面?”
“不曾去過。”
“姑娘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世事無常,徒惹一身浮沉罷了。”
那人一身紅裳,髮絲半束,將她的衣袖收了收,免得沾了墨水。女子舉頭望一眼他,恬然一笑,又繼續畫著,雙眸對著那荷花,忽而凝眉,忽而淺思。那人靜立一旁,提袖研磨,眼眸裡蕩起層層漣漪。
“畫好了。”
沒一會兒,女子就畫好了。她放下筆輕輕吹了吹畫,又托起畫對著窗,陽光透過畫紙,映在女子臉龐,女子滿意一笑,看了許久才放下。一旁紅衣卻是一笑,移了移墨臺,白衣未染。
“嗯。”
忽而,女子峨眉輕擰,手指在畫中游走,片刻收回手,搭在另一隻手上,相交而握,雙眸凝視著畫,荷葉田田,魚戲水間。那人將桌子收拾整齊,只是再看到那畫時,不免有些悢然之色。畫雖細膩逼真,卻總少了一絲靈氣。
“其實和你畫的一樣。”
女子卻將畫卷了起來,放進一旁的玉瓶裡,也難掩她眉間的那一絲失落了。那人翻了玉瓶,裡面大大小小也放了不少。儘管畫得不好,女子也從不丟棄,最多收起來不再看它們了。
“外面好玩的地方太多了,若你喜歡清靜,去沚城最好,那裡有一條江經過,可泛舟江面,一邊賞景一邊作畫。若是雪天還可備些炭火,垂釣寒江舫舷,再帶一壺好酒,雪中的鱖魚體肥肉厚,最是鮮美。若你喜歡熱鬧,可以去歧城小住,世上最熱鬧的地方,當屬都邑歧城……”
驟然風生,風鈴聲叮鈴叮鈴,鞦韆也吱嘎吱嘎響了起來。女子突然起身,他也放下手中的東西跟了出去。
“你去收衣服。”
女子說罷來到屋前,石桌上曬著幾卷書,已經被風翻過大半。滿樹銀花,難敵秋風,零落殆盡。女子不覺走到樹下,去捧了一捧花,又放回風中,直到它們飄得不見了,才轉身收了書去。
是夜,月光之下,青石桌旁,一衣白裳。桌上放著一把瑤琴,櫻花絮絮地落著,不時落兩瓣在琴絃。女子抬起雙手,玉指輕點,清風入弦,絕去塵器。琴聲繞樑,一襲白衣穿過長廳從大門款款而來,他停在簷下,靜靜聽著一曲終了。
“這曲可有名?”
“無名。”
白衣公子溫如玉,不若秋風三分寒。
“姑娘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記不清了。”她淡淡地說道,又抬起手彈了起來,琴音行雲流水。她終究看不過去,給他做好了一身新衣裳。他從她身旁走過,在鞦韆上坐了下來。
“姑娘為何不去外面看看?”
“外面?”
“嗯。”他在期待什麼,她似乎對外面的世界有了一絲興趣,似乎又從未動容,琴聲依舊,女子淺淺笑著,安坐於櫻花下,指間弦幽鳴。
“世間種種,不過爾爾,又有何可看?”
鞦韆上,白衣端坐,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