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詫異的問道:“王妃可有什麼急事?”

郗卓音道:“你去通報一聲便是,去太子妃處敘敘話。”

璞玉道:“是,奴婢一早就去。”

郗卓音拍了拍大黃的腦袋,道:“大黃,你也去睡覺吧。”

大黃卻不為所動的坐著,低眉順眼的偷瞄郗卓音,似乎不想離開,郗卓音見了,道:“好吧,你留下吧。”

大黃頓時眉開眼笑的露出舌頭,搖起了大尾巴。

第二天,璞玉先去東宮請拜,太子妃聽聞郗卓音想見她,別提多開心,當即滿口答應讓其入宮,備果備茶不在話下。

晌午,郗卓音出現在太子妃寢殿門口,還未進屋便聞到一股香草裡夾雜著艾草的煙燻味兒,不禁眉頭一蹙,之前得知太子妃又有身孕,就覺得不妥,這才三個月就燻上了,暗暗搖頭嘆氣。

太子妃端坐在椅子上,見郗卓音進來,蒼白又抑鬱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起身迎接道:“弟妹,你來了。”滿眼都是喜悅的看著精神依舊的郗卓音。

郗卓音雙手握著她的手,骨節分明又透著些涼氣,又觀其面色,心裡一凜,道:“姐姐,你有身孕,快快坐下。”

太子妃連連點頭,道:“你也坐。”

郗卓音擔憂的道:“姐姐面色蒼白,雙手厥冷,不如妹妹幫你把脈瞧一瞧。”

太子妃眉眼一低,拒絕了,道:“不用妹妹勞心,我的身子我知道,如今懷有身孕,一直是王太醫在診治,若期間讓妹妹把脈,把出什麼來,依妹妹心思定會為我的身體費盡心思,但是若我有個不適或是胎兒有個閃失,即便不是妹妹之責,不難去想旁人一定會為難妹妹,可到時候我有心無力,沒法替妹妹證明,妹妹可如何是好?”

郗卓音恍悟其理,太子妃的身體似乎已經不能承受這一胎的孕育,可她職責所在,太子迫切的想要嫡子,王室需要嫡子,所有人都盯著太子妃的肚子,她的主張一定是大人周全,可旁人不會這麼想,生兒育女是女性天職,這些話會如洪水朝她湧來,而她一定會被洪水淹沒。

見她一臉愁苦,太子妃微微一笑道:“妹妹心地善良,姐姐心領了,這就是我的命啊,一生都在高牆大院裡,從未到過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不像你,有自己一番事業,又有一個尊重你愛惜你的丈夫。”

郗卓音想起此行的目的,道:“恆逸他的確跟別人不一樣,可惜我們剛剛確定彼此心意便不得不分離,以前他老喜歡跟著我,粘人又聒噪,覺得他沒男子漢氣概,如今沒在身邊,耳根子是清淨了,可又覺得太清靜了,讓人覺得孤獨。”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

太子妃道:“沒什麼,我很高興你來跟我說說心裡話,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三弟是真心發現你才是他的良配,女人能遇到一個真心相待的男人,一生已無他求,我雖貴為太子妃,可是隻是王室的生育工具罷了,我常常羨慕你啊。”

郗卓音笑了,道:“羨慕我什麼?之前我不過是大學士之女,如今我雖為王妃,可是王府裡都快揭不開鍋了,王府裡的人手減少了很多,可也有幾十張口,現在當家了才知道當家的難處。”

太子妃道:“若是可以,你願意和我交換人生嗎?做太尉的女兒,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妻子,最大的用處就是生嫡子。”

郗卓音被問得愣住,心裡答案肯定是不願意,可不好明著一口回答,牽強的乾笑一聲道:“太子妃說笑了,您將來會是一個好皇后。”

太子妃搖搖頭,擺擺手道:“皇后,我從未指望過,也不稀罕,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一眼王宮外的天空,護城河以外的河流。”

郗卓音聽她說的低沉,眼神裡卻亮著憧憬的光,道:“一定能看到的,您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