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猙獰鬼面。鬼面在燈光的映照下,張牙舞爪,彷彿要將我們吞噬。硃砂人偶突然發出淒厲尖叫,聲音在地道中迴盪,震得人耳膜生疼。隨後,它化作一灘血水,迅速滲入地磚縫隙,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線應聲崩斷的瞬間,我們頭頂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聲音震耳欲聾,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轟鳴聲中顫抖。“抓緊我!” 我摟住湯瑤的腰,縱身躍起。藉著塌陷的氣流,我們如同兩隻飛鳥,滑向最近的石柱。石柱冰冷而粗糙,我緊緊抱住它,才讓自己沒有再次墜落。身後不斷墜落的青銅箭簇,在屏障上撞出點點火星,火星四濺,如同節日的煙花,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湯瑤髮間的茉莉清香混著血腥氣衝進鼻腔,那股獨特的氣味,讓我在這混亂與危險之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與安心。

當我的後背重重撞上壁畫時,正巧對上壁畫中人像的眼睛。那瞳孔裡嵌著的,分明是錢管家賬本里夾著的虎符殘片!虎符殘片在微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與秘密。“原來藏在這兒!” 我反手用魚腸劍撬下那對玉雕瞳孔,神秘空間突然傳來雀躍的震動,彷彿在為我們的發現而歡呼。

湯瑤的銀步搖自動飛向壁畫缺口,當玉瞳歸位的剎那,整面牆轟然翻轉,露出藏滿卷宗的密室。密室中堆積如山的賬冊,散發著陳舊紙張的氣息。在這些賬冊中,那本用鮫綃裝訂的冊子正在滲出黑血。黑血在鮫綃上蔓延,如同黑色的花朵,透著詭異的氣息。

我戴上鑑寶屏障凝成的冰絲手套,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赫然看見湯瑤的畫像,只是畫中人眼角多了一顆淚痣。淚痣在畫像中顯得格外醒目,彷彿帶著無盡的哀愁。湯瑤突然按住我的手,她指尖觸碰到的墨跡突然浮現出金色小字:“湯氏秘寶,得之可掌......” 後面的字跡被汙血遮蓋,模糊不清,但冊尾的聯名畫押已說明一切。十三家錢莊的印鑑圍成困龍陣,正中蓋著刑部侍郎的私章。印鑑鮮紅,彷彿是用鮮血染成,透著一股威嚴與神秘。

我抽出那疊蓋著官印的密函,冷笑聲驚飛了樑上的夜梟。夜梟撲騰著翅膀,消失在黑暗之中。“原來所謂的鑑寶協會,不過是官賊勾結的銷贓窩點。” 我冷冷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當我們帶著證據衝出地宮時,朝陽正刺破晨霧,灑下萬道金光。陽光溫暖而明亮,彷彿要驅散世間所有的黑暗。聞訊趕來的鑑寶師們舉著火把,將錢莊團團圍住。火把的光芒在晨光中顯得有些微弱,但卻透著一股堅定的力量。我當眾抖開那幅繪著十三省藏寶圖的鮫綃,人群頓時譁然。鮫綃上的藏寶圖線條清晰,標註明確,彷彿是開啟寶藏之門的鑰匙。

曾經趾高氣昂的錢莊掌櫃癱坐在地,他腰間玉佩的紋樣正與密函上的困龍陣嚴絲合縫。玉佩溫潤,紋樣精美,然而此刻卻成了他罪行的鐵證。“郝小友真乃神人也!” 白髮蒼蒼的鑑寶協會長老顫巍巍作揖,他身後眾人跟著齊齊行禮。長老的聲音帶著敬意與感激,在空氣中迴盪。

湯瑤悄悄扯了扯我的袖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衣襬還在滴血,傷口處不知何時被她繫上了繡著茉莉的手帕。手帕潔白,繡著的茉莉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那清香,如同湯瑤的溫柔,讓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暮色漸濃時,我們站在石橋上看衙役們查封錢莊。石橋古樸而安靜,見證著這一切的發生。湯瑤把玩著那枚陰陽魚玉珏,忽然將半枚玉珏塞進我手心:“郝公子可聽過‘掌心血浸連理枝’的典故?” 她指尖殘留的溫度透過玉珏傳來,讓我心中一動。橋下流水突然泛起星子般的銀光,波光粼粼,彷彿是銀河落入了人間。

我正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清脆而響亮,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湯瑤神色微變,袖中赤金細針已悄然出鞘。赤金細針在微光下閃爍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