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在我掌心快速畫了個符咒,那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猛地一顫。隨後,她又低聲說道:“酉時三刻,他會去後廚取藥渣。”

暮色如墨,漸漸籠罩大地。庖屋裡飄出陣陣古怪藥香,那味道混合著草藥的苦澀與不知名香料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不禁心生疑慮。

我們悄無聲息地伏在房梁之上,湯瑤髮間的沉水香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那淡雅香氣在這緊張氛圍中,竟莫名地給人一種安撫。

那雜役果然如湯瑤所料,拎著食盒走進庖屋。可就在他揭開蒸籠的瞬間,整個人突然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應該放置茯苓糕的位置,此刻竟躺著一個扎滿銀針的草人,那草人模樣猙獰,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快走!” 湯瑤反應極快,突然伸手拽著我從房樑上躍下。就在我們躍下的瞬間,草人眼眶中陡然迸出一團黑霧,那黑霧如鬼魅般,擦著我耳畔呼嘯而過,寒意瞬間沁入骨髓。

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我們一路追到井邊時,只見那雜役直挺挺地跪在青石板上,七竅都滲著黑血,模樣可怖至極。

“是傀儡蠱。” 湯瑤神色凝重,她用銀簪小心翼翼地挑起雜役的衣領,只見雜役後頸抓痕裡緩緩鑽出半截金線蟲,那蟲子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光芒。湯瑤轉頭看向我,月光映照下,她的瞳孔竟泛起鎏金紋路,顯得神秘而妖異。她問道:“現在信我了?”

我蹲下身,費力地掰開死者緊攥的拳頭,只見掌心裡用硃砂畫著一個殘缺的八卦符。就在看到這八卦符的瞬間,腦海中的神秘空間突然嗡鳴震顫起來,那些龜裂的饕餮紋竟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與八卦符完美重疊。而缺失的巽位,恰好正是趙老爺書房所在方位。

“等等!” 我心急如焚,猛地扯住湯瑤正要燒燬蠱蟲的符紙,指著地上的蟲屍說道:“你看這金線蟲的走向。”

只見蟲屍在月光下詭異地擺成箭頭形狀,箭頭所指方向,正是西廂房簷角的青銅風鈴。

我們小心翼翼地摸到屋簷下,湯瑤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下意識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她髮間的沉水香瞬間與血腥氣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你受傷了?” 我關切地問道。

“無妨。” 湯瑤迅速掙脫我的手臂,可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緋色。她伸手指向風鈴,說道:“看那個。”

只見風鈴內側用血畫著扭曲的符咒,那符咒模樣與我昨夜在神秘空間看到的人皮地圖某處竟完美重疊。

湯瑤髮間的銀簪突然發出尖銳蜂鳴,彷彿在警示著什麼。我們同時轉頭望去,只見迴廊盡頭閃過一片黛青色衣角,那顏色,正是孫少爺今日所穿外衫的顏色。

回到廂房時,已然是三更時分。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湯瑤正在燈下專注地拼湊青瓷碎片,昏黃燭火溫柔地將她側臉鍍上一層暖色光暈,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

她突然抬起頭望向我,眸光流轉,竟比案上那盞秘色瓷蓮花燈還要瀲灩動人。她輕聲問道:“郝先生可聽說過血饕餮?” 說著,她指尖輕輕拂過瓷片裂口,繼續說道:“用童男童女心頭血養出的兇物,專破鑑寶師的靈識。”

我正斟茶的手猛地一頓,茶水不受控制地在案几上洇出卦象似的水痕。與此同時,神秘空間裡的饕餮紋突然瘋狂扭動起來,那些暗紅血珠竟緩緩凝成一個 “孫” 字。

窗外恰在此時刮過一陣陰風,“呼” 的一聲,吹得案頭《金石錄》嘩啦嘩啦地翻到記載孫家祖輩盜墓的那頁。

湯瑤突然伸出手,按住我的手背,她腕間的銀鐲燙得驚人,彷彿剛從火中取出。她神色凝重地說道:“明日壽宴,要當心獻禮環節。”

晨光熹微,剛染亮窗紙,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