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朝著我預想的方向發展。

“郝師傅,小心。” 湯瑤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我。在這不經意間,她往我掌心塞了枚銅鑰。我微微一捏,那銅鑰上的齒痕形狀,與我在林掌櫃腰間摸到的那把,正好能拼成八卦盤上的巽位,宛如天作之合。

她的銀鐲輕輕擦過我的手腕,鐲內側刻著的星象圖,在此時,突然與月光投射的窗格影子重疊。剎那間,牆壁上映出半幅藏寶圖,那圖上的線條,仿若古老的咒語,訴說著無盡的秘密。

周富商突然用扇骨敲了敲青瓷瓶,臉上帶著一絲挑釁,開口道:“聽聞郝師傅最擅辨火氣?” 我伸出指尖,輕輕撫過瓶身。就在指尖觸碰到瓶身的瞬間,神秘空間裡突然湧入一股灼熱氣流,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我心中大驚,這贗品竟是以我獨門配方的藥水做舊,而知曉這配方的,除了我,就只有那夜在地宮幫我研磨硃砂之人……

“好精巧的南疆淬火術。” 我強壓心中的震驚,故意將瓷瓶舉到林掌櫃面前,目光如炬,緩緩說道:“聽聞林掌櫃上月收了個擅制琉璃的胡人奴隸?” 瓶底釉彩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層層波紋,恰似平靜湖面被投入石子,正是神秘空間裡記載的 “千疊浪” 造假手法。可會這種技藝的匠人,早在三年前,就該命喪流沙河畔,如今卻再次出現在這瓷瓶之上,著實令人費解。

湯瑤突然輕咳一聲,這聲咳嗽好似一個暗號。她髮間銀簪折射的光斑,恰到好處地落在我染血的衣襟上。我順著光斑的方向望去,只見劉執事正躲在廊柱後,偷偷擦拭額角的冷汗。他手中帕子邊緣露出的絲線顏色,竟與周富商扇墜流蘇同是茜草染就的絳紅色,顏色鮮豔奪目,彷彿在暗示著他們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諸位請看。” 我猛地將瓷瓶摔向青石板,只聽 “砰” 的一聲脆響,瓷瓶瞬間破碎,飛濺的瓷片中,赫然露出半枚帶牙印的銅錢。那豁口形狀,與林掌櫃今晨在賬房啃過的炊餅紋路一模一樣,猶如復刻一般。

王閣主手中的茶盞 “咔嗒” 一聲,重重扣在案几上。就在此時,周富商的扇骨已經戳到林掌櫃鼻尖,怒聲喝道:“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 我彎腰撿起最大的那片瓷片,瓷片背面用蜜蠟粘著的紙屑上,還殘留著劉執事獨有的沉香味,那香味好似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們緊緊串聯在一起。

湯瑤的裙角輕輕掃過我的手背,她趁著整理鬢髮的動作,將某樣東西悄然滑進我染血的袖袋。我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股好奇,卻又不便當場檢視。

遠處,打更人沙啞的梆子聲再次傳來。這次,他哼的調子多了句 “月落烏啼霜滿天”,可昨夜地宮拓印的巫祝歌謠裡,這句本應是 “金戈鐵馬踏雪來”。這細微的變化,如同平靜湖面下的暗流,預示著事情愈發複雜。

湯瑤的銀鐲再次擦過我手腕,我不經意間瞥見,她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月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她指尖在我掌心畫了個半圓,這個動作,瞬間讓我想起上元節我們躲在河燈下分食桂花糕的場景。那時,她鬢角也沾著這樣的碎光,畫面溫馨而美好,與此刻緊張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郝師傅莫不是要學話本里的神探?” 劉執事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后悠悠傳來。我抬眸望去,注意到他腰間新換的翡翠玉佩,墜著茜色流蘇,和昨夜密信上的火漆印顏色一模一樣,鮮豔得有些刺眼。

幾個夥計交頭接耳,模樣鬼鬼祟祟,活像前朝古墓裡那些竊竊私語的陶俑,似乎在謀劃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湯瑤突然踮腳,替我撣去肩頭灰塵。這個動作看似親暱,卻讓四周響起一陣窸窣的議論聲。她髮間那支並蒂蓮銀簪的尖頭,輕輕劃過我耳垂,剎那間,我聞到了地宮裡那種能令人暫時失明的曼陀羅花粉味。果然,周富商帶來的兩個夥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