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聲響徹耳邊,

紀清苒偏著頭,舌尖嚐到鐵鏽味。

她沒有躲開這個巴掌,因為有求於人,必須受著。

“你還有臉來?”紀華禮的聲音冷厲,滿是厭惡,“搶自己妹妹的男人,紀清苒,你可真賤!”

路上行人不少,看到這一幕,或是竊竊私語,或是目光譏誚,或是默然地看熱鬧。

紀清苒全然不去理會。

她只看著紀華禮,她的親生父親,片刻後開口,語氣十分卑微。

“我來,是求您幫忙救秦朗。當初你們把我從秦家接走的時候,我的養父母一分錢都沒要,求您看在他們對我養育之恩的份上,幫我和李總求個情,求他不要再追究秦朗的刑事責任。”

紀華禮卻只是冷笑:“秦家願意養你,是因為那對夫妻結婚多年沒有孩子。真當他們有多愛你?不過是把你當做引崽的工具罷了。“

清苒站在原地,臉頰紅腫,目光有一瞬的空洞。

可她很快反應過來,冷笑著說:“如果不是紀婉柔的親媽把我抱走又遺棄,我又怎麼會去福利院,又怎麼會去秦家?我現在來見您,希望您看在我們那點微薄的血脈情分上,幫幫秦朗,就算是幫我還了秦家的恩。”

她看向紀華禮的時候,其實是希望能在他臉上看到一丁點親情的。

其實她還清楚地記得,她剛回紀家的時候,紀華禮和陳玉茹看向她的時候,臉上是帶著愧疚的。

只是慢慢的,愧疚變成了疏遠,疏遠變成了嫌棄。

後來她長大了,也曾經猜測過,她的親生父母之所以待她冷淡,是不是因為愧疚感作祟,越和她親近就越覺得對不起她,所以逃避她,選擇漠視?

她抱著這樣的想法在紀家熬過了6年,終於在他們親手把她送進監獄後,徹底沒了期待。

而此時,她還是試圖用所謂的血緣親情,換得紀華禮的出手相助。

她喊了紀華禮一聲“爸爸”。

很艱澀,也很困難。

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喊出來。

這是十八歲以後,她第一次這樣稱呼紀華禮。

可惜,也只換來了紀總短暫的頓足。

連一秒鐘都不到。

紀華禮看了看手錶,不耐煩道:“我不認識什麼李總。我還要開會,你走吧。”

關車門時,也不讓警告她:“你在你奶奶婚宴上鬧的那一出,讓婉柔很傷心。你要是沒事,就回家裡看看,和婉柔好好道個歉,以後你們還是好姐妹。”

揚長而去。

紀清苒無功而返。

她在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遇到了專程等著她的陸唯安。

男人懶散地倚在車門旁,指尖菸頭猩紅,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紀小姐這麼會算計我,有求於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

紀清苒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你回國了?”

“嗯。”

他只當沒看到她對他的警惕,目光淡淡地掃過她通紅的臉頰,眼底沒有一絲憐憫,只有興味。

“我不得不承認,你落魄的樣子挺讓我心動的。”他語氣輕佻,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意,“讓我更想弄碎你了。”

他說著,朝她走過去,菸灰彈在她腳邊,他用皮鞋碾了碾,看著她的目光裡不掩色氣。

“你猜我想怎麼弄你?”

紀清苒抿唇,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和陸叔叔做過交易,那你就該知道,我其實不是你以為的好欺負,我很有心計,也足夠隱忍。你要真弄了我,我遲早會報復回來。”

陸唯安眸色更深了幾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知道我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