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峰長老小心翼翼地窺探雪鶴真人和其它長老的臉色,發現他們的神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後,心裡頓時浮現出一個十分合理的猜測。

聽說姜黎昨日在外面又闖了禍,宗主和長老叫她來一定是為了興師問罪。

而自己又是獸峰的長老。

雜役弟子犯錯,他也受到牽連。

獸峰長老氣得牙癢。

“宗主、各位長老,姜黎生性頑劣,乖戾自用,在獸峰就經常頂撞本長老,並且屢教不改,她犯下的錯事實乃罄竹難書,像她這樣的心性不堪的弟子就不配留在御獸宗!

我懇請宗主以及各位長老,廢除姜黎丹田,將她驅逐出宗,永世不得踏入仙途!”

獸峰長老鏗鏘有力的話響徹上空。

大殿之中,一時之間安靜異常。

溫念倒是有心提醒,可惜在眾多長老面前,根本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怕引起其他人的警覺,只能看著獸峰長老自尋死路。

“哦?姜黎果真如此不堪大用?”

“在宗主面前,我不敢隱瞞。”獸峰長老又指了指身後的四名雜役弟子,“而且我還有人證,他們都可以作證我剛才所說的話。”

眾人的視線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去。

四名雜役弟子難以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宗、宗主,長、長老,沒,說、說錯。”

“是啊是啊。”

“和我們無關啊,都是姜黎做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宗主饒命!宗主饒命!”

四名弟子受了獸峰長老的誤導,也以為是姜黎犯下大錯,連累了他們,連連磕頭撇清關係。

“姜黎,你與他們各執一詞,我與諸位長老該取信於誰?”

雪鶴真人的話猶如一記悶錘砸在了獸峰長老的頭上。

而這時,一直背對著他的姜黎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他,並緩緩揚起唇角,一如當初被他鞭打時的神情。

他虎軀一震,疾言厲色道:“姜黎,你素日裡最愛偷奸耍滑,如今竟然還騙到了宗主頭上,趕緊和我回去清掃獸籠!”

他不知道姜黎會說什麼,也不敢讓姜黎說話。

幾步上前,就想將姜黎拽走。

凌霄見狀,下意識往前一邁,想要阻止他。

可祝雲卿的反應比他更快。

他趕在長老抓住姜黎之前,用身體擋在了兩人之間。

“長老,依我看還是先聽聽阿黎如何說。”

獸峰長老臉上的慍色在見到祝雲卿後僵在臉上,他訕笑道:“雲卿,姜黎說的話並不可信,你可別被她騙了。”

祝雲卿淡淡道:“我被不被騙不要緊,重要是師尊以及各位長老有沒有被騙。”

獸峰長老心中一緊,再抬頭看去,果然就看見一張張陰雲密佈的臉。

他不敢再有動作,心裡暗罵祝雲卿多管閒事。

而姜黎完全沒有被獸峰的長老幹擾,她的目光用落於四名面色慘白的弟子身上。

她記得當初就是這些人趁她傷重之際,將她扔在山林之中。

也是這些人以欺辱她為樂,抱團孤立她,在她剛打掃完獸籠後就立刻進去破壞,並且還把糞便撒在她的床上。

在四人驚惶的視線中,姜黎微微一笑。

“我可與獸峰長老對賭起誓,以證清白。”

對賭起誓,顧名思義,就是兩方對同一件事持不同看法時,便一起對天立誓,誰說謊誰就會遭到天道懲罰。

賭注常常就以命為單位。

姜黎說得輕描淡寫,在場之人卻無不色變。

凌霄死死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