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淵看了紀清苒一眼。

單從這個眼神裡,倒看不出什麼情緒。如果硬要分辨,大概能從他微皺的眉頭,看出來些許不爽。

機場出口人不少,來來往往從他們身邊經過,礙著人多,他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所以一直忍著脾氣不發作。

直到他看見秦朗在和紀清苒擁抱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最長的那根手指,指尖幾乎要捱到她的臀。

他不知道秦朗是不是故意的,但他忍不了。

他的未婚妻,只能他碰,其他人,不管是對她真有意思還是假有意思,都不可以。

他把兩人分開了,很強勢,不帶商量的餘地。

至於紀清苒問他是什麼意思,他都懶得和她掰扯,只想把人趕緊弄走。

不耐地說了句:“我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廢物。你現在是我未婚妻,更要按照我的規矩來。”

秦朗被他的話傷得臉色漲紅,眼眶裡滿是羞憤。

但他也知道,他確實拖累了紀清苒,就算再難受,也不敢咬牙忍了。

“你別這麼和我姐說話,惹麻煩的人是我,你有什麼氣,衝我來。”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陸霆淵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語氣裡甚至透著一絲譏諷:“像你這樣沒用的人,對她而言,沒什麼助力不說,還會拖累她。就像這次,你可真是給她惹了大麻煩。”

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傷人。

秦朗想和他爭辯,又怕會給紀清苒再添麻煩,使勁咬緊了唇,把所有委屈和憤怒往肚子裡咽。

那個大個子的大男孩,忍得滿眼都是淚。

看他擺出這麼一副表情,陸霆淵下意識往紀清苒看了眼。

他不在乎秦朗如何,但不想和紀清苒在大庭廣眾下爭吵。

不然被有心之人拍下來,又是一場笑話。

他不想被人當成笑話。

然而,紀清苒今天卻一反常態。

她沒有去計較他對秦朗的出言不遜,也不看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雙手握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

抽了紙巾遞給秦朗,故作輕鬆道:“這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讓他說兩句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

秦朗接過紙巾擦眼淚,又吸了吸鼻子,忿忿不平道:“姐,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替你難受。我雖然沒什麼學歷,但也知道打狗要看主人的道理。他看輕你,才會這樣說我。換個人,他肯定對人家客客氣氣的。就像害我的那個吳雙喜,都壞成那樣了,怎麼不見他教訓?”

的確是這樣。

紀清苒在心裡說,她比不上蘇依依,連累的秦朗也要被欺負。

好在,一切都快要過去了,只要她完成許星河提出的條件,她和陸霆淵,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她踮起腳,費力地去夠秦朗頭頂的發:“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狗的?”

秦朗被她逗笑,主動低頭給她摸,目光裡都帶了點撒嬌似的親暱:“姐,小時候你不是總說,我是你的尾巴狗麼?當你的狗,沒什麼不好的。”

他看著紀清苒的目光太炙熱了,陸霆淵感到了不爽:“還走不走了?”

秦朗裝作沒聽見。

倒是紀清苒推了他一把:“你先去餐廳吃飯,我和他有話要說。”

秦朗不肯,無奈紀清苒堅持,他戀戀不捨地離開。

陸霆淵看向她的目光銳利了幾分,皺眉提醒她:“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也沒有血緣關係,別太入戲,真把他當弟弟。”

她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反駁,只是淡淡開口,問他:“你實話告訴我,讓李總鬆口,不再追究秦朗的責任,辦成這件事,是不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