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躺在路邊等死。

他們看到軍營裡有人走出來,全部目光渙散的看向他。

還有力氣的人,匍著身子朝他下跪:

“軍爺,賞口吃的吧。”

他沒有搭理,繞開那些人,繼續往前走。

眾人本以為他從軍營裡出來,會有吃的,可又看著他雙手空空,一身破衣爛鞋的模樣,幾將死去的身體無聲的發出一聲長嘆。

馬超心虛的伸手捂了捂嘴,害怕自己口中的酒氣被他們聞了去,腳下生風,急匆匆的便要往家的方向趕去。

他不是不心疼他們,可王妃能養活得起軍營的兩萬個兄弟,卻未必能養活得起雍涼城內的三十萬百姓。

這可是三十萬張嘴啊!

王妃上次雖說安排了他們給百姓們施粥,可他們哪裡敢?

縱使是王爺,也不讓他們將軍營有糧的訊息放出去。

他們兩萬人一天就要吃掉將近三萬石糧食,若是加上城外的三十萬人,一天至少要準備四十五萬石糧食,可他們如今的糧倉裡也才只有六十萬石。

只軍營的弟兄們吃,能管二十天,可若是放開給百姓,只夠一天!

那第二天呢?

繼續問王妃要嗎?

他們的臉皮可沒那麼厚!

他看的明白,王妃手裡沒那麼闊綽。

要不然,也不至於只捨得給王爺弄床,而她自己,則窩在破爛擁擠的小塌上。

王妃哪裡是神,她只是一個只會為別人考慮的小女子罷了。

她手裡的東西都給他們這些軍營的兄弟了,他們兩萬人的吃飯問題都已經讓她委屈自己了,那再加上軍營外的三十萬人呢?!

馬超搖了搖頭,將腦子中一閃而過的同情搖了出去。

可也只是一瞬間,腦海中便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來。

此前,有百姓聚集在軍營門口,求將軍開倉放糧。

他們和軍營守衛的弟兄起了衝突,守衛站崗的兄弟說軍營早已沒了糧。

將軍和他們吃的都是草根。

可百姓不信,雙方便打了起來。

他記得清楚,那次他手下幾十個兄弟,被打傷了十二個,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卻因無藥可醫最終活活耗死。

還有二十個,是餓死的。

最後,只剩下一個伙房弟兄,而他自己也在吞觀音土。

那些百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便跪在大將軍門口贖罪,願意獻祭自己的身體,救活兩萬軍隊。

馬超嚥下梗在喉頭的一抹酸澀,跨開的步子愈發大了。

“求馬將軍救我兒一命,求您了!”

一個拐彎,馬超腳下瞬間多了一個婦人,臉上滿是驚恐和淚痕。

馬超還未說話,那婦人便哭訴道:

“民婦有兩個幼子,大的前幾日死了,被他父親換了口糧,眼下這是最後一個,他還沒有死,可他父親卻要換他。”

“我就剩這一個孩子了,求您救他,民婦願意換我兒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