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漫無目的遊走著,前面彷彿若有光,敕樂凝目望去,依稀見得一個身影。

只見他長身玉立,衣裝儒雅。便像一名博學名宿,儼然腹有詩書氣自華。

若非光頭僧衣,便道他是金馬玉堂的達官貴人也足以為信。

敕樂見他雙手合十行禮,道:“汝乃何人?老僧空性,不知何所從來?”

“空字輩!”敕樂暗自尋思,要知道金光寺乃按自輩排列,空自輩可比現任住持大上一輩,若此人是金光寺僧人,恐怕……

敕樂也不敢怠慢,作揖還禮道:“在下敕樂,誤闖貴寶地,還請大師見諒。”

“今日有緣與小友相晤,甚善!”那僧人撫手道。

“晚輩小子得見大師尊容,三生有幸。”

“小子曾幸得佛法,受益匪淺,不敢忘其高義。敢問大師禮佛何處,此前竟無緣拜見大師。”這話倒是不假,敕樂曾受佛禮,自當感恩戴德,後語便想知道,他是否與金光寺相交。

“小友與佛有緣,善哉善哉,往事不堪回首,只是老僧叛逐多年,不敢枉自清擾佛門,自稱佛門子弟。”那僧人嘆道。

觸及那和尚往事,敕樂也不敢過分叨擾,隨即,敕樂又問道:“那大師此刻可是……小子在外看到那碑文。”

“小友看到的無非是老衲的一縷神識,因為執念,殘存多年,不肯散去罷了。”

老僧又道:“看來小友靈識頗為不俗,能被那菩提珠攝入。”

敕樂心念一動:“原來那念珠為菩提珠,卻不知將我靈識拘束,留此何用?”

在大宋修道境內,感知力有靈識和神識之分,神識乃元神之境才獨有的手段,比之靈識強上百倍。

神識強大者,可凝化成身,若是危難之際,眾然肉身崩潰,有一絲神識逃離,那可奪舍重生!

而孱弱的靈識便無可與之比擬,一旦靈識受損,牽一髮而動全身,本體必定受損,輕則腦海如若針扎,重則神經錯亂,喋血而亡。

不管是靈識和神識,一旦損傷,必須花費大量光陰,才能修補回來。

空性奇道:“小友靈識柔韌連綿,元神之下便可凝練成型,不是吃了補神魂妙藥,便是有奇遇。”

“前輩果然慧眼如炬。”敕樂道。

“小子身上拘禁著一頭惡靈,幸得金光寺渡字輩高僧搭救,才得以保全性命,此後便以惡靈之力淬鍊此身,是禍也是福。”

“禍不妄至,福不徒來,禍福相依,天地自有公道。”空性道。

敕樂一直望著,見他聽聞金光寺時果然有所動,便不再說話。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原來如此。”

只見那僧人又哈哈大笑,自己又喃喃道:“若不該有此念,便不會有起因,有因必有果……”

此人就是當年大法師,更是出自金光寺。其實當年空性修為早已臻化境,乃元神之境頂峰,只是其後多年,修為不得寸進。

要知道,越是修為高深者,想要在進一步,那可不勉一番苦修,亦或是窺得靈丹妙藥,亦或是奇遇傍身。

尤其是大境界的跨越,多少人窮極一生,停留在凝氣、金丹。

自古賢才輩出,有人創道法,有人凝練分身,更有甚者,不惜散功重修。

也有人劍走偏鋒,取生靈之精氣,不惜殺戮成魔,離經叛道。

更有偏執者,入冥河,墜輪迴,修鬼道,成萬死不滅之身……

古今中外,功敗垂成者,不計其數。

而空性一生致力追逐道之巔峰,自然也不能勉俗,於是殫精竭慮,尋求成就天人門徑。

經過多年尋查,於佛教經典裡,窺得這麼一句話:“三世金身,天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