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語在那兒切換說得可利索了跟八國聯軍似的,一激動就說我有個妹妹英語說的也特別好,特別能幹,想找個活兒,問他公司要不要人。

我問:那他就答應了啊。

花姐說:是啊。

我二進包廂的時候在想,今兒這面試要是成功了,讓那些頭懸梁錐刺股一百年找不到工作的哥們兒姐們兒情何以堪啊啊啊啊啊!

回到座位上霍純陽依舊很從容的看著我們,我心想人家華爾街回來的到底見多識廣到底不一樣,估計在他眼裡女人也都是浮雲,要不就我和花姐這臉蛋這身材,走哪兒不得讓人扶著眼鏡兒往死裡瞧啊!

霍純陽一直在和花姐聊,我在旁邊捏了塊餐布腰板兒挺的筆直做洗耳恭聽狀,聽著聽著我品出味道來了,原來他負責的部門想籤一筆很大的單子,努力好幾個月了還沒拿下,而那大客戶是花姐的老主顧加好朋友,所以他希望能透過花姐搭上這條線。

“回頭我問問老於,”花姐笑得特淡然,我估計她也察覺出這裡頭的彎彎繞了,嬌軀一抖王霸之氣頓時四處瀰漫,“這兩天他在福州,你要是著急,我就給他打個電話。”

“不急不急,”霍純陽替花姐斟酒,跟小李子伺候老佛爺似的,“等於總回來我親自拜訪,到時候還要請洪小姐幫忙,要不……你先給於總打個電話也好?”

得,這位說話真夠迂迴的,我聽著都替他著急。

“嗯,好,”花姐用餐巾抹了抹下頜——那兒潔白如玉根本一點油漬也沒有,“對了,那霍先生你看我妹妹這事兒……”

“不就是實習嗎,我們公司本來每年就要招實習生的,何況謝小姐條件也很好,要不就來我們部門吧?”霍純陽一口答應,跟著又面露難色,“就是實習工資有點兒低……”

花姐看著我,我忙說工資低沒關係,我就是為了學東西,鍛鍊自己的能力。花姐似笑非笑瞟我一眼重複一遍說就是,工資低沒關係。

於是霍純陽就拍板了,跟我商量妥了期末一結束就去上班,既沒問我學習成績也沒考驗我口語能力,連“人生中最得意/最失意的一件事是什麼”這樣的面試必問題都沒有,我面帶微笑心中感慨萬千的想這年頭要啥真本領啊,什麼都是交換!

吃完飯花姐打車去“煐煌”,霍純陽住的地方恰好跟我順路我就說那我捎你一段兒吧,他看到我的寶馬小跑後看我的眼神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說難怪謝小姐無所謂實習工資了。我估計他肯定認為我主業是大學生副業是小姐否則哪兒來那麼多錢——我也懶得解釋,反正丫是為了搞定客戶才招我進公司的,那就算我主業是小姐副業才是大學生,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分別?

車開到一半時我突然覺得特別累,好幾次開錯道不說,還差一點闖了個紅燈,霍純陽挺淡定,除了把保險帶給繫上了別的啥也沒說,倒是叫我刮目相看。於是我說霍先生以後您就是我上司了請多多關照啊,他說謝小姐那麼聰明我一看就沒問題,不過我平時要求很嚴格的你要小心。我說你叫我絲絲吧,老叫我謝小姐多奇怪呀;他說那好,你就叫我Zac吧……正聊得開心,我的手機響了,是沈恪。

“喂?”

“絲絲,你現在在哪裡?”

這問題多奇怪呀,“我在上海。”

“嗯,出了點事兒,你現在立刻回家。”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別人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話,“幹嘛回家?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