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紀雲衝蹲在一塊青苔斑駁的岩石後面,遠處傳來犬吠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往這邊搜!\"粗啞的越南語在林間迴盪,\"阮先生說他一定還在這片區域!\"

紀雲衝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手心全是冷汗。那把染過血的刀現在就像一塊烙鐵,提醒著他已經無法回頭。

\"師父,\"他低聲呢喃,想起老和尚最後的話,\"我好像迷失了方向。\"

腳步聲越來越近,樹枝被踩斷的聲響清晰可聞。紀雲衝屏住呼吸,感受著心跳在胸腔裡劇烈跳動。

\"等等!\"一個追兵突然喊道,\"這裡有腳印!\"

紀雲衝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那是他故意留下的假線索。阿力教過他,在叢林裡,有時候最危險的路徑反而是最安全的。

\"分頭包抄!\"領頭的人大喊,\"別讓他跑了!\"

就在這時,天空轟隆一聲,傾盆大雨瞬間傾瀉而下。

\"該死!\"追兵們咒罵著,\"這鬼天氣!\"

紀雲衝抓住機會,彎著腰在雨幕中快速移動。雨水打在臉上生疼,但這種疼痛反而讓他保持清醒。

突然,一個黑影從側面撲來。紀雲衝本能地翻滾,躲過了對方的突襲。

\"找到你了!\"那人獰笑著,舉起手中的砍刀。

紀雲衝沒有說話,眼神冷得像塊冰。他記得這個人,就是在農場裡最喜歡折磨外國勞工的監工。

\"你跑不掉的,\"監工舔了舔嘴唇,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阮先生要你活的。\"

\"為什麼?\"紀雲衝第一次開口,聲音嘶啞,\"為什麼盯上我?\"

監工大笑:\"你真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逃亡者?許小姐可是出了大價錢要找你呢!\"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在紀雲衝心口。他想起許清歌最後的眼神,那裡面藏著什麼?

\"她......\"紀雲衝還想問什麼,監工已經揮刀砍來。

雨中的搏鬥異常艱難,泥濘的地面讓兩人都失去平衡。監工的砍刀擦過紀雲衝的手臂,帶出一道血痕。

\"你完了!\"監工狂笑,\"那個女人說你身上有她要的東西!\"

紀雲衝突然想起了什麼,手不自覺地摸向藏在衣服裡的隨身碟。那是他在逃離申城時隨手帶走的。

\"原來如此,\"他苦笑著,一個箭步衝上前,\"可惜你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阿力教的格鬥技巧在這一刻完美展現。紀雲衝的匕首準確地刺入監工的咽喉,溫熱的鮮血瞬間被雨水衝散。

\"報...報告!\"對講機裡傳來急促的聲音,\"找到王虎了!他...他死了!\"

紀雲衝抹去臉上的雨水和血跡,撿起監工的對講機。

\"全體注意!\"對講機裡傳來阮先生憤怒的咆哮,\"我要他死!給我找!\"

雨越下越大,紀雲衝靠在一棵大樹上喘息。他終於明白了許清歌的真面目,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捲入這場風暴。

\"叮\"的一聲,膝上型電腦收到了新郵件。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些真相,\"那個神秘人寫道,\"但這只是開始。明天中午,河內火車站,我會告訴你更多。\"

紀雲衝關上電腦,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後的空氣。他望向遠處模糊的山巒,那裡通向河內,通向真相,也可能通向更大的危機。

\"來吧,\"他喃喃自語,\"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許清歌。\"

河內火車站人聲鼎沸,紀雲衝靠在一根斑駁的柱子上,汗水浸透了他那件在山裡撿來的襯衫。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