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建築設計公司,那裡雲集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年輕建築設計師,那裡也走出了許多成名的建築設計家。若能得到他衣缽,我的未來與我也許只有一步之遙。

交付第二年學費的時間,已經還剩下兩天的時間了。與我同年的家境貧困的同學,已經費勁周折,交上的續費。貧困一族裡也只剩下我了。

現實告訴我,那個夢還是離我很遠很遠的。

此生不可及。

還剩一天的時間,我終於開始打包自己行李。簡簡單單的行李,只用了幾分鐘,人也懶得去上課,看見同學更加傷感。

我決在把南京城好好看一遍,留個好念想,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來座城了。

我茫然的在城市閒逛,竟然又來到秦淮河。

這存下幾百年來的河流,總有在蠱惑著我。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些驚鴻一瞥的倩影,總在我的眼前飄來飄去。

轟隆隆的響起雷聲,隨即瓢潑大雨,我躲在一座涼亭裡。煙雨籠罩,寒氣沁心,令我更心更加淒涼。

煙雨濛濛中看不清方向,這座涼亭,如一葉孤舟,在雨中無舵漂泊。正應適我此時命運寫照。

亭中肅立一塊石壁,鐫刻一首詩句,叫人發醒,尤為是那最後一句,好似在告知我什麼!

但恨楊花初拾時,不抱楊花鳳巢裡。

卻愛含情多結子,願得有力知春風。

是啊,楊花隨風漂浮,無力落塌,總不能因此認定,未來沒有好的結果吧。

此詩的作者是柳如是,她不就憑著自身穎慧與文采,贏得當時文學大家錢謙益的青睞與眷顧嗎。

雖然隨他為妾,但忠貞相守,依然被尊為心志高潔的烈女子,還有那李香君、董小宛、陳圓圓,不也是如此,她們只為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樣的忠貞,雖然淪落風塵依然叫人可敬可嘆,更有後人為她們著寫傳奇。

妾!又有何妨。

那個年代,妾,是可以光明正大於世人的。也會被家庭、族人、親人尊重。可惜,生不逢時阿!

我腦子翁的一下,猶如突遭一個雷鳴,我,怎麼會突發這種怪想!

心慌慌的。冒著大雨就離開秦淮河。

我在大雨中狂奔,像是在逃跑。

逃誰哪?

宿命。

回到宿舍,我身體滾燙,頭腦發沉,如此渾渾噩噩的到了第二天。我依然渾身乏力,下不了床,午飯的時候,毛盈盈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說是發燒,然後從醫務室拿來兩片藥給我服下。我口中這才有了滋味。

剛覺得身體有點力氣的時候,不想,一本萬利盡然陡然出現在我面前。她神色端正的看著我,猶如一位嚴格家長,看了讓我作嘔。

她關切的問:“同學說你病了?”

我乜視了她一眼,將身體轉向牆,不去理會她。

只聽她依然用關切口吻說:“我是見你今天沒有來交下學期的學費,才向同學打聽你的。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這樣變相的逼迫,真讓人窒息。若有一點力氣,我真會把這魔鬼從窗戶扔出去。而此刻我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任她偽善的噁心我。

而我竟然說出一句讓自己都震驚不已的話:“明天早上我就會把學費教給你”

我深吐一口氣,這口氣是一直堵在我心中的,還是我要爆發惡氣。我不清楚,總之這震我心的話一出口,我心也輕鬆了。

直至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我也沒有對此話做更改。只是眼睛直視著牆,白花花的,什麼也沒有。許久,我才對著這白花花的牆,默唸一句:“對不起,康南老師”

我終於知道秦淮河,是什麼在招喚我了,是我與那些胭脂女人一樣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