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掂著腳尖也只能看到人頭,只能問守在身邊的裴青木。

裴青木身形高大,至少比大家都高出半個頭。只見他朝村子看了一眼,聲音極其洪亮道:“沒有,沒看到他們。”

他這一聲,倒叫吵鬧雙方靜了一瞬。

隨後反應過來後,再次吵得更加洶湧了。很快不知道是哪個先出手,於是“呼啦”兩邊撕扯到一起。

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是曹村誰是裴家村人。

“住手!還不快住手!”

這是族長氣到發顫的怒吼聲。

里正乾脆也不喊了,直接領著十幾個村巡邏隊人硬生生插在人群人,試圖將兩邊人分開。

“不好!”

陸時見狀,臉色都變了。

再這樣下去,別說有人受傷,怕是死個人都不會奇怪。

“怎麼了?”

裴青木只顧守著陸時,完全沒有留意眼前情景。

陸時注意到,里正被曹村人故意針對的推來搡去,已經跟村巡邏隊分開了。這會兒被人連連推了好幾把,眼看都站不穩了。

於是趕緊帶著裴青木衝過去。

“里正,這邊。”

陸時一邊大聲招呼著。

一邊在高大的裴青木的保護下,藉著自纖瘦的身材幾個拐彎,就繞到里正跟前,方方將人給扶住。

剛想鬆口氣。

卻聽裴書墨一聲驚叫,“爹!你小心!”回頭卻看到族長因為年紀大沒躲開,被人撞倒在地上。

好在族長兒子裴清輝就在跟前,幾個大步趕到跟前,才把住護在身側。

這樣下去要糟!

陸時並沒有穿越後自己就牛筆的感覺,所以……他乾脆讓借裴青木當自己的話筒,一字一句重複下他說的話。

“你們聽著!按大晉律例。”

裴青木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

終於讓眼睛跟腦袋一起充血的人群靜了靜。

陸時繼續:“鄰村爭水鬧事,均鞭撻十下,並罰銀一兩!”人群一陣蕭瑟,如同秋風中的枯樹枝。

要捱打不說還要銀子,這誰家受得了呀?

“挑頭吵鬧者鞭撻三十罰銀五兩!”隨著陸時的話語、裴青木的炸雷聲,不論是曹村還是裴家村人,一個個理智終於回籠了。

陸時見狀,心中暗樂。

嚇不死你們這幫丫的,哼!

不過同時也非常感謝自家親親相公,要不是他借書又借人,他也不會如此瞭解當今律法。

於是再接再勵道:“傷人者鞭撻五十罰銀半數家產——”

這時里正也上前一步,與陸地肩並肩。

接過話頭道:“庫裡銀半數家產!並充軍役十年!鄰村爭水鬧事致人死!鞭撻百!罰沒全部家產!流放千里!無大赦,不得返!”

這一聲聲,一句句,每個字都狠狠砸在所有人心頭。

所有鬧事兒的、在場的人,都被這倆人給震住。

陸時藉機趕緊讓裴清輝去里正家借來牛車,好把受傷的族長送往臨城縣。

前面只一眼他就發現,族長這次受傷不輕,表面看腿骨折,還不知道有沒有其它症狀。

“我去送我爹。”

裴書墨繃著臉要求道。

後又勸她大哥裴清輝:“炭窯離不了你,所以家裡也拜託你照看著了。”

里正見狀,便又派了個村巡邏隊人跟著。

等送走族長後,陸時才揚聲告訴曹村人。

道:“我來之前已經派人去報官,你們現在傷了我們裴家村的族長。哼!就等著衙門來人吧!”

這下,跟前鬧事的曹村人全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