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叫道:“祖父!”

顧偃開正在摩挲手裡的一個東西,抬眼看見大孫女,不可置通道:“嫻姐兒?”

嫻姐撲到顧偃開跟前跪下,重重磕頭:“嫻兒來遲,讓祖父受苦了!”

顧偃開顫抖著雙手去扶她:“好孩子,這些日子苦了你們娘倆才是。”

嫻姐這時才看清,顧偃開手上的是顧廷煜生前隨身帶著的玉佩。

【這枚玉佩不是應該在父親下葬時跟著一起入土的嗎?怎麼出現在祖父手上?】嫻姐心中疑惑,但並未說出。

現在不是時候。

四房的看嫻姐只對著顧偃開哭,並不說密信的事,提醒道:“大哥哥,嫻姐說大郎走前留了密信,說把他們娘倆託孤給我們兩房。信在嫻姐手上,你快看看吧。”

顧偃開眼下的烏青更深了,但沒有眼淚流出,他狠狠地咬牙道:“大郎早就知道二郎要害他了是嗎?所以把你們娘倆託付給四弟五弟。”

嫻姐沒有說話,拿出一封信交到顧偃開手上,四房五房的立刻就要湊上前來看,被嫻姐阻止:“兩位叔公實在不必心急,該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且讓我祖父先把信看完。”

她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四房的忍不住罵道:“我當你是個乖巧恭順的好孩子呢,原來路上都是裝的啊!”

五房的:“有辱斯文,你娘是怎麼教你的,怎敢這般無禮!”

擱從前,顧偃開肯定會出面調停,可眼前他手裡拿著的是最疼的兒子留下的遺書,他現在沒有心思管別人。

信裡是顧廷煜的懺悔。

他懺悔自己從前被仇恨和謊言矇蔽雙眼,辜負了白家母親待自己的慈愛之心,也傷害了顧廷燁這麼一個好弟弟。如今他知道自己壽數將近,希望父親可以從今往後更加善待顧廷燁,幫他把虧欠白家的一併還上。

信裡還說他這房所剩下的遺產,一半留給邵氏養老,一半留給嫻姐做嫁妝,這件事他已經告知過顧廷燁夫婦,他們夫婦都很支援。

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顧廷煜在病痛彌留之際寫下的。

顧偃開看得心如刀絞,暗罵自己豬油蒙心。

接著往下翻去,信件換成邵氏的筆跡,她詳細闡述了顧廷煜如何離世、顧廷燁夫婦如何周全地操持了他的喪遺,以及這些日子以來明蘭如何善待她與嫻姐。反倒是四房五房的叔叔嬸嬸,幾次三番來挑撥他們母女和顧廷燁夫婦的關係,還想讓他們母女出面做偽證,誣告顧廷燁。如今顧廷燁因為被誣告而見棄於聖上,明蘭腹中又懷上了顧家的血脈,邵氏希望顧偃開可以回家主持大局,不要再被四房五房的謊言所矇蔽。

顧偃開看得渾身發抖。

他這些時間所以為的替大兒子報仇,原來又是一場來自於家人的精心騙局,這次他不僅失去了大兒子,還親自把二兒子送進了屍山血海。

糊塗啊!

糊塗啊!!!

四房五房的都注意顧偃開的異常,再顧不上和嫻姐鬥嘴,上前搶過顧偃開手裡的信,剛看幾行,立時反應過來嫻姐的目的。

四房的把信摔倒地上大罵:“好你個小賤人,敢誆我們!”

幾步上前就要打。

鐵刃卻是手指輕彈,四房的突然膝蓋吃痛,跪倒在地。

五房的大驚,要去拉顧偃開擋著自己,鐵刃又是一彈,五房的也跪倒。

鐵刃面無表情地走到顧偃開身邊,作揖道:“老爺,縣主娘娘命我等前來保護您和大姑娘。”

“明蘭?”顧偃開頭暈目眩,“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喘著氣靠到書架上,嫻姐上前攙扶,道:“祖父,嬸嬸知道您是被四叔五叔矇騙,怕他們再脅迫您做出其他錯事來,所以和我設下這個局,來救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