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盯穿了。

那還是讓他在外面繼續吹冷風比較好。

檀桐成功被轉移話題,他低下頭,下意識縮著發僵的腳:“啊?哦,殺魚的時候不小心弄溼的。”

“弄溼了也要穿,去換一個,天冷。”

“你還知道天冷,我給你衝鋒衣放那,你都不穿。”

檀桐咕噥著上樓換襪子,球球吊在他的毛衣上薅起球的線團,也被跟著帶走了。

“怎麼不進來,我家桐桐喊你進來呢。”

謝恩看著臉色清清白白的老同學,惡趣味地笑了。

“不是要來我——們——家吃飯嗎?”

“趙先生呢?”

檀桐把魚肉片好裝盤,發現餐桌上端坐的只有謝恩一人。

謝恩毫不臉紅:“他說他下午吃太多就不來了,咱倆吃就行。”

檀桐指尖沾上葉菜的露珠,似乎是不適應水滴的溫度,輕輕哆嗦了一下。

他內心裡是希望還有外人在場的,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單獨面對離別。

內向者很少成為離別的主人公,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坐在角落,眼睜睜看著親友們漸行漸遠。

反正鈍痛足夠久,一定會自我治癒。

腳邊搖搖晃晃的掃地機是謝恩剛來時修好的,屋子裡窗臺上擺著的鐵絲纏花永遠不會枯萎,花裡胡哨的風衣總會突兀出現在檀桐衣櫃。

兩個人的生活痕跡交融得太明顯,這已經不是鈍痛,是尖銳,劇烈的疼痛。

“今晚吃的什麼啊?”

一堆生食被擺在桌上,湯底攀升的霧氣繚繞著模糊兩人視線,他只聽到謝恩的聲音裹著粘膩,穿進他的耳朵裡。

他不想去深究那聲音裡是什麼情緒。

“是水煮魚。”

捂著球球眼睛才敢放的球菇和杆菇切成片,加上莫克鎮特產的星桐果和香料,塞魚骨和老豆腐熬煮,簡單放鹽做成白湯湯底。

再用最辣的辣椒和胡椒爆香切碎,苦葉去腥,放酸角微微提味,熬成半鍋紅湯。

魚肉雖然因為初次嘗試,片得薄厚不一,美觀度不高,但撈起來時機剛剛好,在筷子上冒著蒸汽調皮地微微彈動。

完全沒有一個半小時前咬著檀桐衣服,和他世紀大戰的恐怖模樣。

球菇在魚湯裡的存在很加分,入口即化增鮮提味,因為球球賭氣不想讓哥哥走,自覺跑去早睡了,也不用擔心傷到誰。

就是可惜葉菜沉入鍋中翻滾,煮得快爛時檀桐才把它想起,撈上來後嗆得他眼圈染了一層緋紅。

肯定是放太多辣椒的原因。

“流量怎麼樣?”

“進初賽問題不大,總榜估計能去前150吧。”

他倆都不敢提走了之後的話題,也不敢暢想慶功宴,只能不鹹不淡,問點現在誰都不感興趣的話題 。

離封榜還有四小時。

吃不了太多菜,檀桐把剩下沒煮的全放進冰箱裡。謝恩除了自己的貼身平板,什麼也沒帶走,都原封不動留在家。

包括那個陪著他許多年的蘿蔔抱枕。

距離封榜還有一小時。

【五殿下安,接送您的星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