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絳紫的案桌上。

即便是天宮也難得有如此浪費的佈置,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這上面全都是上古慣用的東西。

天啟的眼落在案桌一角的茶爐上,端起聞了聞,眼眯了起來,清甜微甘,是上古喜歡的口味。

他迴轉頭,屏風上掛著幾件不大的衣袍,純黑淺白的色彩,花紋簡單,古樸大方,是上古一向的風格。

他幾乎不用再繼續看,就比誰都明白這間房的佈置出於誰的手筆,整個上古界,只有那個人會比上古自己更瞭解她。

他垂下頭,看著手間的小蛟龍,苦笑一聲,也只有他,才能雕出這種神力充沛、活靈活現的木雕來。

天啟無比憎恨自己的好記性,才會在一眼間就看出了這隻蛟龍的來歷來。

他若是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這裡從來都不是為了後池備下的,從一開始,這座清池宮,長闕,鳳染,甚至是古君和這六萬年安寧平和的人生,都是白i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為上古準備的。

難怪當初古君在蒼穹之境上煙消雲散時清池宮的護山陣法沒有消失,因為這座宮殿的真正主人,從來都不是古君,而是白i。

柏玄,清穆,白i。

兜兜轉轉,到最後,竟然都是他。

六萬年日升日落,月滿星沉,他居然連一瞬時間都沒有從上古的人生中真正消失過。

很多很多年後,天啟說,他這一世,只有兩個瞬間曾感覺到恐懼不安過。

一個是上古殉世的時候……他內疚絕望到生無可戀。

還有一個,就是在知道柏玄是白i的那一刻……不知原因,無分因緣,卻呼吸到難以自持的明白,他失去了上古,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