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時的關注點卻不在此,只見他雙手大大比劃著,道:“那次我還許諾,要在那裡建個亭子,裡頭還必須有桌有凳子。”

“記得,你跟我說過。”

裴清晏笑得眉眼俱眯,看著小夫郎生動的眉眼,忍不住一把摟進懷裡。

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陸時說得正興起,突然被打斷,頓時氣了。

手舞足蹈地撥拉著,想把人趕緊推開。

心道:說話就說話,怎麼動不動就動手動腳,哼!

裴清晏卻沉浸在當初的回想中,道:“你說還山長他老人嘲笑你,口氣太大,居然能使動書院替你辦事,是也不是?”

陸時頓時安靜如雞。

臉有點熱呢。

他當然記得,自己很生氣說那叫贊助。現在想想就覺得好笑,自己居然跟一個古代人談贊助,還好老人家沒當回事兒。

果然是年少輕狂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何況他倆距離並不遠。

望著小夫郎毅然轉身走遠,裴清晏牙咬了又咬。最後只一句,“真真是小沒良心!”長吐氣後,才轉身進了書院的後門。

陸時卻忽地轉身站在山路中間,遙看他離去的背影。

而他並不知。

“唉,還是不能適應這種離別啊!”

陸時看著自家相公終於消失在後門處,無奈地搖頭嘆息道。

來時車滿人滿,歸時輕車快行。

沒等日頭墜烏山,陸時一行人已經回到裴家村。鳥鳴山寂靜,又是炊煙起農人憩的一日。

隨後幾天又是一陣忙碌。

幫忙清理祠堂那幾間側屋,找村裡好木工打製桌凳。聯絡有幾家人願意適齡的兒孫讀書,而啟蒙夫子則是以裴二虎家為主。族長家的哥兒書墨為輔,畢竟他手頭還有炭窯的活計。

“就讓我婆娘李氏跟小兒子裴青松一道吧。”

裴二虎考慮再三後,方決定道。

他家倆兒子只有大兒子娶了林氏,生了個孫子春生還太小,跟前少不了他夫妻二人。而且他也有私心,小兒子可以藉機多學學,以後娶媳婦說起來也有面兒。

“可以。”

陸時也覺得不錯。

書墨學識最好,但他每天還有其它活兒。裴青松年少但識字是最少的。加個林嬸子年長穩重,剛好可以管理學堂事務。

穩定的教學三人組出籠!

陸時又“厚顏無恥”地找上里正。

勸說道:“里正伯伯,你聽我說嘛!現在教的人已經找好了,而且說好了林嬸子管裡頭的事兒。戴嬸嬸不用每天守著,只需要負責對外事宜就好。”

氣得里正說不出話來。

只能抬手將人點了又點,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沒辦法,誰讓大家都是為裴家村操心勞累呢。更何況,他還是村官,而時哥兒卻是真正的“白身”。

這是陸時原話。

等忙碌完,村裡首批二十一個頑童已經坐在乾淨的學堂內。其中有有七叔的孫子、族長的孫子,兩娃的小身板挺得筆直,看得出態度十分端正。

陸時眯眼聽著郎朗念字聲,悠然漫步在祠堂院子。

心裡是滿滿的成就感,也許等這些小孩長大有的真的能繼續進學,而有的卻止步於裴家村。

但陸時相信哪怕他們沒走出去,未來人生也一定不一樣。

翻地之後便是播種澆水。

裴家村一如耕地般,選擇了集體分地制。

陸時將人分成兩撥,前面一撥專播種,後面一撥負責通渠放水澆灌。

這天,負責澆水的村民卻一路高聲呼喊地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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