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能學會花言巧語,當初就不會鬥不過紀婉柔,被親生父母掃地出門了。

當年學不會的,現在依舊不會。

她恨死了自己這撞破南牆也不回頭的性格了。

實在是吃了太多虧,受了太多委屈。

可是再想想,蘇依依也不見得多會說話,但陸霆淵就是能把她的事安排得妥妥當當,不管是當下,還是前途,都規劃得井井有條。

區別就是,誰重要,誰不重要。

她想明白這點後,就不再耽擱,站起來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陸霆淵在她身後又說了句:“我見到你把秦朗帶到展會上來了。”

他這句話,說得十分平靜,並沒有指責她的意思。

也可能,只是隱藏得很好。

紀清苒神色如常,語氣同樣沒有起伏:“他是我弟弟,我想讓他今後的路好走一點,帶他來見見世面。”

“你這話,我可以相信。”

陸霆淵笑了一聲,笑意很淡,“既然我可以相信和你秦朗是姐弟,為什麼你不能相信我和依依是師兄妹。我為依依做的事,你不也在為秦朗做?”

他說完這些話,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背影,期待她的回心轉意。

可紀清苒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她什麼也沒說,就出了門。

陸霆淵只在展會上待了一上午就走了,蘇依依卻留下了。

和紀清苒的打算一樣,這種行業展會上全是機會和人脈,留下來多見見世面總沒有壞處。

陸霆淵在給蘇依依攢資歷,也公然告訴業內,他就是蘇依依的靠山。

留下來的蘇依依,不管走到哪裡,都備受優待。

反觀紀清苒這邊,卻一直不溫不火。

直到當天展會快結束時,才遇到了遲到的外地客商,路過她展位的時候被吸引,繼而有了興趣,訂了一小批貨推到市場試水。

之後兩天又陸陸續續有人要了樣品,好歹不算白來。

展會結束那晚,紀清苒請秦朗在附近吃飯,好巧不巧,又遇到了陸霆淵。

他是來接蘇依依回江城的,也看在蘇依依的面子上,和李總一起吃頓飯。

原本陸霆淵一行人在包間,紀清苒和秦朗在大堂,彼此也遇不到。

可不知為什麼,秦朗去上趟洗手間的工夫,紀清苒就聽說,他把李總給打了。

打得很嚴重,昏迷不醒。

她聽了,連忙往出事的地點跑,等趕過去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

吳雙喜報的警。

事情經過很容易查清,不管是目擊證人,還是監控錄影,都指向了秦朗先動的手。

他衝過去打李總,下手沒有輕重,情急之下,操起手邊的花盆砸向李總腦袋。

腦袋開瓢,頭破血流。

警察當即便給秦朗上了手銬。

圍觀的人太多了,紀清苒擠不進去,也阻止不了警察抓人,更幫不了秦朗。

她大聲喊,拼命求前面的人“讓一讓”,可沒有人理會她。

她不過是這個城市裡最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吳雙喜。

她一抬頭,就看到吳雙喜站在人群裡面,隔著人群,朝她露出奸計得逞的笑。

甚至能看懂吳雙喜的口型。

他在對她說:“活該。”

紀清苒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秦朗被壓上警車,警笛開道,人群看夠了熱鬧,做鳥獸散。

不知道誰推了紀清苒一把,她踉蹌轉身,站穩時,就對上了陸霆淵平靜無波的視線。

自然,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蘇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