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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俶真尋一下榻客棧,要了兩間房,讓荀鈺有甚麼事可以問問姒姬,尤其是金丹大道圓滿後,要怎樣躋身暢玄大道;又要姒姬暫陪著荀鈺,替她解悶,最後對綠卿說道:“過來。”

二人一進屋內,賀俶真隔絕了天地,四周頓時靜默無聲,呼吸也聽聞得見,綠卿此時也不必再遮掩,獨自坐下,擦拭眼淚去了。

綠卿垂淚問道:“新郎怎麼了?先是由著姒姬氣惱妾身,又在外頭故意不回妾身話,難道因她修為高些,能在新郎身旁做個內助,就要故意冷落妾身麼?”

賀俶真在她身旁坐下,待好好醞釀番措辭,看著她說道:“綠卿早先問我,說你是妻是妾,那時我還不曾仔細思慮這問題,不好答這問題,來時路上想的就是這問題,故不是刻意冷落綠卿,只因分心去了。”

“那妾身到底是……”綠卿神色緊張,素手緊緊拽著衣裳,淚痕猶沾在臉上,滿目華光流轉,希冀著心中答案。

賀俶真說道:“綠卿暫聽我說,這事原是我對不住你,但又不曾深思,如今得了內容,是要弄些措辭……。”

“省幾個字!”綠卿一把拽住他手腕,說道:“新郎怎只管說便是,妾身聽著的。”

賀俶真由她抓著,輕輕拍了她手,開始從頭至尾,一五一十地說了。

明皇經雜家有許多,單道天下風流名士、才女美姬得相配偶,再不可生外心。而自古及今的名士美姬,誰不願各得所配,情同魚水,氣洽椒蘭。

然古今偏有多少缺陷的事。那些自負為美姬佳人的,她自己既有絕世的風姿,心上無不想與絕世才人為匹;於是嫁了個平常的丈夫,他還道原配非其偶。可奈天公作怪,偏苦苦要將極愚極蠢地撥付她,不但不曉得嘲風弄月,抑且全不解惜玉憐香。

要是些是守分的,縱心底不如意也不說,還賢淑守道,相敬如賓;那不守分的,便未免要做不守婦道,要做暗地汲情偷腥的醜事。雖然,這還是婦人易於自守。

至於男子,自負為名士才子的,他自己恃了些才貌,又哪個不想配絕世的佳人。更笑天公作怪,又苦苦偏要將粗俗至醜的奉與他為良家至寶。雖也有安分的,但能有幾人。故古今才子,未免問柳尋花,偷香竊玉。

要說男女都怪他不得,也不盡然如此。

若是三生有幸,雄才名士,竟得了絕世的美姬,成其人夫妻子,這豈不是極難得的事,故世間多有才子佳人話本詞本,就現世裡有這樣美事,也是人人都要稱讚道,說幾句天公作美,神仙眷侶的。

所以名士得遇美姬,真可死心塌地,雖有國色天香在側,總之非我所好了。

不想世情難料,這人情更是難料,事有不然,偏又有一等得了美人為妻,又要去惹閒花沾野草;天公知問道,豈不忍其賊心無厭。

賀俶真談及此,又道:“我得了綠卿這樣神仙妹妹,本就極為不易,是不該招惹別的女子又讓綠卿生氣的,含著此緣由在內,故說是我對不住你。

綠卿根本不在乎這些,急忙道:“這些事小,又怎值得一提,新郎快講實話說了罷!”

賀俶真捧著綠卿臉龐,同她親熱片刻,兩人額頭相抵,他說道:“哪有甚麼妻妾之分,不過綠卿既在意,那我定要說的,綠卿是我道侶,亦是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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