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捧起一抔土,想要聞出些什麼,可衝進鼻腔的,只有一股刺鼻的腥臭。

臉側不覺間有熱意滑落,可這種時候,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惡狠狠地擦了擦臉,目光將四周仔仔細細巡視一圈。

南不忍心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嗅聞著拂過鼻尖的風,視線停在了一棵被撞斷的巨樹上。

“阿紓,別太擔心,”他掰住溫紓的肩膀,抬手指向那棵樹,“烏玹逃走了。”

順著他的指尖看去,溫紓看到了那棵傾倒的巨樹,樹冠壓在山壁上,周圍還有許多散落的樹枝。

她走過去,努力聞了幾下,眼眶泛起一抹溼意,喜悅地扣住了南的手腕,“烏玹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她回眸看向南,想問他能不能順著找到烏玹,一回頭,卻看到他搖搖晃晃的身形。

她眼疾手快扶住他,才發現他身體涼的嚇人,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南,你……”

想起那天,烏玹揹著自己奔逃,她卻忘了考慮,南到哪裡去了。

自從救下南,這個對她心懷感激的雄性,為了讓她填飽肚子,傷還沒好都敢去狩獵。

那夜,他一定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溫紓握住南的手腕,想要查探他的傷勢,對方卻抬手阻攔。

他強撐著直起身,虛弱的只剩氣音,“阿紓,我沒事,只是氣味散的快,我可能無法幫你找到烏玹……”

見他顫顫巍巍,還因幫不上她,而眼神愧疚起來,溫紓一顆心就像被緊緊捏住,柔軟又內疚。

“知道烏玹還活著,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卡住南推拒的手,微微彎起眉眼,真摯的說道:“南,真的很感謝你。”

說完,她調動異能,將南體內仔細查探一番。

這一看,溫紓緊緊皺起了眉頭。

太奇怪了。

南體內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重傷,看年份,得有十幾年了……

可在升四階前,她卻完全沒有發現。

溫紓察覺到不對勁,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為南療傷。

她掌心白芒浮動,可那道傷卻比普通傷勢更難治癒。

直到異能即將到達極限,也不過修復了十分之一。

她這邊覺得略有些困難,卻沒發現,經她治療的南,已經愣在了原地。

他眼底閃過震撼,不可置信的望著溫紓被柔光照亮的側顏。

那是自幼服食屍獸毒液,而形成的損傷,在獸世,沒人能治療這種致命的毒素。

強行動用異能多次,他本以為自己活不過今年的雪季,可經過阿紓的治療,傷勢竟然真的有所好轉!

她……難道是獸神派來嗎?

注意到南怔愣的神情,溫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南,你感覺怎麼樣?”

南迴過神,目光卻看到遠處剛剛落地的繆西爾。

他知道這條蛇獸的身份,一座主城的繼承人。

他們這群獸城的雄性,只會勾心鬥角,如果溫紓的能力被發現,一定會陷入無休止的漩渦。

他必須讓繆西爾遠離阿紓!

“我好多了。”

南攬住溫紓的肩頭,對她輕輕一笑,餘光看到繆西爾越來越近,化成獸形便騰入了空中,“我帶你轉一圈,再找找烏玹。”

溫紓猝不及防,忙抓緊了南的羽毛。

視線穿過雲層,她忍不住向地面巡視。

他們從荒地一路環飛,可直到夜色漸深,不知道在周圍轉了幾圈,溫紓依舊沒看到半個獸人的影子。

眼睛被風沙吹的刺痛,她揉了揉眼,發覺身下的羽翼愈發遲滯。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