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中,那雙火光中的金瞳,是真實的嗎?

見她半邊身體騰在空中,繆西爾慌了神。

他長臂一撈,將她拉回懷裡,眉頭緊皺起來,眼底瀰漫著深切的心疼,“還好嗎,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嗓音低沉而輕柔,像仲夏夜拂過枝葉的暖風。

溫紓耳尖微顫,抬眸看向他,眼前這雙溫柔溺人的眼眸,與夢中的他截然相反。

可是……

那個夢,太真實了。

她彷彿將原主的結局切切實實經歷了一遍,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溫紓想撐起身,但這具身體虛弱得很,動一下都費力。

她不再浪費力氣,癱軟在繆西爾懷裡,努力緩了緩心跳,邊為自己治療,邊嗓音沙啞的開口,“我……是怎麼得救的?”

一句話說完,未經治療的肺部又開始泛痛,她只能放慢了呼吸,視線緊盯著他的眼睛。

繆西爾與她對視一眼,莫名感到陣心慌。

雌性看他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繆西爾看不透,只能猜測,或許是她剛經歷過生死,還未緩過神。

想到這兒,他緊了緊手臂,回憶起找到雌性時的驚險,心臟又緊緊揪了起來。

“我們是在一處洞穴找到你的,一個披著斗篷的雄性,想對你圖謀不軌!”

繆西爾瞳孔顫了顫,用力抱緊了她,“可一看到我和南,他就逃了,那個該死的傢伙,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那個雄性骯髒又醜陋,氣味也刺鼻得很,竟然還將雌性抱在懷裡!

聽到他的描述,溫紓心頭一緊,抓她的那個雄性,根本就沒披斗篷。

直覺告訴她,那是烏玹,一定是烏玹!

她握住繆西爾的胳膊,焦急的詢問:“那個獸人往哪跑了?這種惡劣的天氣,他難道不來獸城嗎?”

話音剛落,一陣夾雜著花香的暖風撲上了面頰,悄然包裹住冰冷的身軀。

溫紓愣了愣,緊盯著繆西爾的視線,落向了他的身後。

雪鴞巨大的頭顱之下,烏雲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稀薄的雲朵。

耀眼的陽光從頭頂掠過,照亮了雲層下,那片未經風雪摧殘,生機盎然的土地。

這裡沒有茂密的樹林,只有大片大片的花卉與草坪,一路延伸至最前方,那座青石砌就的城牆之下。

“都醒醒!獸城到了!”

“太好了,我們終於安全了!”

獸人們興奮地站起身,如釋重負的歡呼著,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跳下高空。

而看著前方那座幾十米高,寬廣到沒有邊際,恍若巨人俯首般的城牆,溫紓心生震撼的同時,神色卻愈發凝重。

或許是受夢境影響,她盯著那片在牆面攀爬的黑綠色青苔,只感覺心頭瀰漫著一股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