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谷吉的忽然入席,傅馮兩人卻不感到驚奇,兩人喝酒也正在興頭上,多一個酒友,當然更好。

連忙邀請谷吉就坐,小校也趕緊讓店家上前撤掉殘席,重新開宴。

谷吉得知眼前這位剽悍將軍竟然就是斬殺樓蘭王安歸的傅介子,不覺肅然起敬,連忙起身行禮,嘴裡盡是恭維之詞。

傅介子本來有些顧慮這位士人會對自己不講信譽之事有所指責,沒想到人家只有讚譽,再無半句非難,不由心中大喜,暗道此人果然不愧是陳湯摯友,連見識也是完全相同。

馮奉世連連搖頭,向傅介子哈哈大笑說:“哎呀,傅兄,如今你英名遠播,朝野都知道你傅介子!來來來,你先喝上三碗酒!”

傅介子一邊笑,一邊端起酒碗連喝三碗。

馮奉世連連叫好,然後嘆口氣說道:“傅兄,你我都在西域領兵,可是如今你一飛沖天,小弟我羨慕不來啊!我自罰三碗!”

傅介子哈哈笑著:“馮兄不必客氣,僕只是運氣好而已,但以馮兄能力,肯定成功就在眼前啦!”

陳湯連忙湊趣說:“馮兄如果立功塞外,可別忘了提拔我們弟兄啊。”

馮奉世高興異常,這個直脾氣的將軍,好像自己已經大獲全勝一樣,一邊笑,一邊指著傅介子說:“那沒問題!男子漢,隨我去軍中效力!額,只是你們為何不要傅兄提拔啊?我現在,那不是還沒立功嘛!”

傅介子連忙問谷吉道:“谷兄不是已經獲得舉薦,成了孝廉了嗎?”

谷吉笑了笑:“雖然成了孝廉,但是看了兩位的瀟灑氣派,谷吉卻又佩服不已,恨不得隨侯爺和馮將軍前往西域,建功立業!”

傅介子點頭笑道:“若果然如此,僕當與大鴻臚舉薦谷兄,做個漢使,效仿博望侯,建功異域!谷兄以為如何?”

傅介子沒有吹牛,以他現在的侯爺身份,向大鴻臚舉薦個使節,並非難事。而博望侯張騫鑿空西域之事,距今不過三十年,正是漢代有志之士的追捧效仿物件,所以谷吉聽傅介子這麼一說,頓時熱血沸騰,什麼參加“射策”然後做個郎官,什麼考的一般就去做掾吏,真是庸俗至極。

“大丈夫當存鴻鵠之志,豈能效燕雀之樂!谷吉不才,若能步博望侯之後塵,必定廣佈天子德行於天下,令蠻夷盡遵王道,悉聽教化!”

傅介子看看陳湯和馮奉世,笑了。

“好啊,西域廣大,正需要有志之士前往行教化之道。湯,待我與大鴻臚說過之後,便可通知谷君,前來鴻臚寺任職,待國家有事之時,便是谷君建功立業之時啦!”

馮奉世拉住谷吉的手搖晃著:“好啊,咱們比比看,且看是馮某刀快,還是你的口舌快!到時候,傅兄,陳兄,不論我倆誰先成功,咱們都要來此再做豪飲!”

幾個男人一起哈哈大笑,當然碗裡的酒也又被喝乾了。

一直喝到子夜,谷吉聽著傅介子和馮奉世講述西域的種種異域風情,奇聞怪錄,簡直都是聞所未聞,不停地插嘴問這問那。而傅馮兩人,從沒想到自己這種武夫能給一個孝廉上課,加上酒勁上湧,竟然是問一答十,滔滔不絕。

陳湯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但他同樣的熱血沸騰。

西域這種地方,既滿是異域風光,卻又處處暗藏兇險,能在這種地方有所作為,真是刺激死了。但是關鍵在於,還能在這裡扞衛國家尊嚴,揚名立萬,甚至成就封侯偉業!

面前的義陽侯傅介子,不就是最現實的榜樣嗎?

如果能在西域建功立業,簡直是一個軍人的最高榮譽!

陳湯暗暗下了決心,只要有機會,自己也要去西域,博取自己的光榮!

回到期門營地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亥時了,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