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陳湯還是把自己那幫兄弟找齊,又跑到義陽侯府上喝了一頓酒。

男人嘛,遇到遠征益州這種大事,怎能不和弟兄們喝一頓酒?

而傅介子也讓常惠把那一千匹馬還給了長水宣曲。

是不是自己借出去的那些馬,陳湯也不清楚,這種事,讓洪海去清點就行了。

現在的關鍵,就是如傅介子所言,常惠與陳湯,還真是不打不相識,成了兄弟了。

喝完酒回家的路上,陳湯暗暗琢磨,男人在世上,真少不了兄弟。自己以前一個衝動幫了傅介子,從此算是有了個好大哥。而投奔霍家勢力以後,霍家的子侄們,也和自己稱兄道弟了。

有了這些兄弟在,關鍵時刻很起作用,就像上次霍夫人讓自己送茶葉,如果不是谷吉出主意,自己還真不敢送。

只是回家以後,看著昭君滿臉愁雲,陳湯心裡也難受起來。

未來這段時間,那就只有金戈鐵馬,再也沒有紅袖添燈啦。

不過,只要這一仗打贏了,自己的地位,那就還有上升可能啊。而且,這一次可是硬碰硬的拿軍功來換的爵位,再也沒有什麼風言風語了。

車轔轔,馬蕭蕭,旌旗翻卷,滇王回滇!

騎在高大的烏騅馬上,陳湯想起了河泊村。

真是的,每次去河泊村,都是靠著生命氣息去的,自己活著的時候,還沒去過河泊村呢。

嗯,這一次,一定要找個機會去看看。

想到自己的隱秘身份,陳湯又暗自得意起來。

是啊,自己在未央宮前殿主動請纓,那是再正確不過了。別人眼中,自己只是個長水校尉,但自己可是明白,我是滇王的一百零八代傳人,正兒八經的滇王苗裔!

不過,這個一百零八代,是民國時候了吧?我現在還在漢朝呢,離莊蹻老祖,應該沒幾代人吧?

去益州的路途太過遙遠,足夠陳湯胡思亂想的。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幾遍,長水營終於來到了蜀地的犍為郡。從牂牁郡和越巂郡中間穿過去,就是益州郡啦。

只是沒有地圖,讓這個前世的少校參謀實在尷尬,只能窮琢磨。

殷富前來請示行止,陳湯才得知,現在到的這個犍為,離葉姑聯軍盤踞的益州郡治滇池縣,還有上千里路呢。

心裡很是懊喪,這個行軍路,也未免太長遠了。

怪不得雲君和昭君,都覺得自己是去天涯海角呢。現在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洪海也過來了,還帶來了四個犍為的“令史”,每個令史指揮一千人的奔命兵,他們四個人,手下有四千人。

洪海剛剛帶他們去向田公請示下一步行動,可是田公這兩天好像是水土不服,腹瀉的厲害,讓他們都來軍正這裡聽命。

原話是:“諸軍行止,悉聽軍正所命。”

陳湯聽了田公的這個指示,暗暗搖頭。

看來老田是隻管養病,不管打仗了。

本來嘛,他的專業又不是軍隊作戰,人家是御史大夫,法律專家。

不過也好,那麼自己就先去看看傳說中的奔命兵。

跟著令史們來到奔命兵的營地,陳湯暗暗點頭。

比自己設想的情況好得多。

漢代的奔命兵,相當於後世的預備役部隊,平時耕作,戰時出征,可是裝備很齊全,穿著絡單胡衣,外罩絡袍,腰懸利劍,此外身後揹著箭袋,內裝兩百支箭。

令史們稟告,除了單兵隨身攜帶,每一伍都有兩具弩。

陳湯知道,這弩箭就是古代的穿甲武器了,“良將勁弩”,那可是精兵才有的。但現在這個預備役,哦,是這個奔命兵,居然五人裡就有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