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衝摸了摸胸前的軍牌,突然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

晨露打溼了紀雲衝的褲腳,他沿著老人指的山路往下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地面。

遠處的村莊已經升起了炊煙,幾聲公雞的啼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站住!\"突然,一個粗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紀雲衝的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他緩緩轉身,看見三個持槍的民兵正用槍指著他,領頭的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

\"你是什麼人?\"中年人用蹩腳的中文問道,眼睛裡閃著兇光。

紀雲衝裝作鎮定,慢慢掏出胸前的軍牌:\"我是來尋找戰友的。\"

中年人接過軍牌,仔細端詳著,眉頭漸漸舒展:\"原來是老兵的後人,怎麼不走大路?\"

\"大路上查得嚴,\"紀雲衝低聲說,\"我聽說有人在找我。\"

中年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我明白了,你也是那場戰爭的受害者。\"

其他兩個民兵也放下了槍,其中一個甚至遞過來一支菸。

\"來,抽根菸,\"中年人拍了拍紀雲衝的肩膀,\"我帶你避開前面的關卡。\"

紀雲衝接過煙,手指微微發抖,他沒想到老人的軍牌竟然這麼管用。

一行人穿過一片竹林,中年人指著遠處的一條小路:\"從這裡走,能直接到達河內郊區。\"

\"謝謝,\"紀雲衝正要轉身,中年人卻拉住了他。

\"等等,\"中年人從懷裡掏出一張發黃的照片,\"你去河內,能幫我找找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個年輕的軍人,和老人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父親,\"中年人的聲音突然哽咽,\"三十年前他參加了那場戰爭,再也沒回來。\"

紀雲衝握著照片,突然明白了什麼:\"我會幫你找的。\"

告別了民兵,紀雲衝加快腳步往前走,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他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河內。

路過一個小集市,他用僅剩的錢買了些乾糧和水,攤主是個老太太,一直用慈祥的目光看著他。

\"孩子,你的眼神很像我的兒子,\"老太太突然說,\"他也是這樣,總是帶著心事。\"

紀雲衝愣了一下,沒說話,只是多塞給老太太幾張鈔票。

中午時分,他在一片芭蕉林裡休息,啃著乾硬的麵包,腦子裡想著那個神秘的郵件傳送者。

突然,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一輛吉普車正沿著山路駛來。

紀雲衝趕緊趴下,透過芭蕉葉的縫隙,他看見車上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

\"就是這片區域,\"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定要在他到達河內之前找到他。\"

紀雲衝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許清歌的聲音。

吉普車漸漸遠去,紀雲衝卻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想到許清歌會親自來到這裡。

太陽西斜時,河內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裡,密集的樓房像一片鋼鐵叢林。

紀雲衝摸了摸胸前的軍牌,老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活著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這座即將揭開謎底的城市,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河內的夜市燈火通明,紀雲衝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時抬頭看著街邊的霓虹招牌。

\"先生,買束花嗎?\"一個小女孩攔住他的去路,懷裡抱著幾束玫瑰,眼睛亮晶晶的。

紀雲衝搖搖頭,正要繞過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就是他!\"幾個黑衣人擠開人群,向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