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

雜草隨風搖曳,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起伏不定。

來自陳塘關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上,兩列官兵護送著前行,所過之處草木竟然變得枯黃。

官兵面帶恐懼,衣袍各處都能看到血跡。

他們不敢直視馬車,似乎詭異莫名的源頭就是來自其中,偶爾能聽到幾聲女子急促的咳嗽。

「籲~~~」

馬匹在向上的山路前止步。

陰風吹過。

馬兒竟然化作紙馬,隨即一中年道士鑽出車廂,身後跟著兩個十三四歲的黃冠道童。

「師父,五光廟陰氣好重,比乾元山的陰氣都重。」

「少說話。」

道士長長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道:「五光廟就在山頂,希望不要再生出什麼禍端了。」

「清風道長。」

將領牽著馬匹上前,「朝歌只剩兩天的路程,為何要選在五光山住宿,難道殷夫人……」

清風道長撫須說道:「李大人,你再看看後面,就算殷夫人能撐到朝歌,我們也撐不到。」

將領回頭看去,頓時臉色慘白。

只見草叢間有無數泛紅的眼瞳,正死死盯著他們不放,同時路邊野獸的遺骸陰氣大漲,用不了多久也得化作一頭頭弱鬼。

「清風道長,是李峰弄不清楚狀況,請多擔待。」

李峰如今不過三十出頭,眼底壓制不住的恐懼,畢竟一路而來邪祟不斷,根本沒有喘息機會。

清風道長解釋道:「殷夫人昏迷不醒,我們必須藉助五光廟的…邪祟鎮壓腹中胎兒,否則別說是兩天,今晚就得出大事。」

李峰眉頭緊鎖,恰逢紂王親自參與節慶,李靖半個月前已經趕到朝歌,否則怎會如此狼狽。

「放心,朝歌有乾元山的同道在,此行絕對有驚無險。」

清風道長取出一張黃符,陰火燃起便灰飛煙滅,煙塵化作鳥雀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師父,兩個月後女媧娘娘的節慶,太乙仙尊會到場嗎?」略顯年幼的道童忍不住開口。

「明水,此事牽扯甚大,哪怕太乙仙尊不在,也會有金光洞的真傳來接應我們的。」

李峰疑惑的問道:「道長,會是金光洞哪位仙師?」

明山明水倆道童剛想說話,清風道長冷哼一聲,「休要胡言亂語,金光洞不是你們能談論的。」

清風道長遲疑幾息說道:「金光洞是乾元山真傳所在,而殷夫人腹中胎兒也是欽定的弟子,甚至早已驚動仙尊。」

說話間,車廂內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濃郁的陰氣撲面而來。

清風道長吐出一股清氣,兩匹紙馬頓時變得鮮活。

他連忙招呼道童牽著紙馬上山。

「明山明水,聽聞有位師兄就在朝歌附近,與三公子頗有淵源,名謂不得而知,只是以前仙尊提到過一句,喚他作……」

明山插話道:「屍道人。」

李峰暗自唸叨幾句,定是個神通廣大之人。

……

山巒低矮,車隊不一會兒已經能看到寺廟的門徑。

才剛剛踏入五光廟,原本明媚的天氣突然陰雨密佈,有綿綿細雨籠罩山頭,陰氣大漲。

清風道長目光落在迎接他們的幾名廟祝身上。

廟祝皆是凡俗,唯有居於首位的男子,面板黝黑布滿疤痕,明明毫無修為,卻看不透虛實。

咳咳咳。

五光廟潮溼的環境,似乎讓殷夫人的咳嗽頻率加劇。

清風道長強壓雜念,心底生出幾分緊迫,若是短時間內壓不住那鬼胎,會…絕對會死人的!

「道長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