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楊合訕笑著沒有回話,張華嶽和他們父子倆是同鄉,都是出身嘉良水鄉的戶村。

楊老漢能立足沛白也有張華嶽幫扶的緣故。

「唔,什麼味道?」

「張叔,井裡像是有溺死的貓狗屍體,腥臭無比,我爹到隔壁舀井水去了,就快回來。」

楊合說話間,一直在觀察張華嶽。

靈視更進一步後,無需鬼瞳便能窺得活人體內是否有鬼。

張華嶽絕對有鬼。

楊合說不清楚是什麼鬼,鬼就依附在張華嶽的脊椎處,宛如白骨長蛇,死死糾纏著脊椎。

本以為捕快同樣習武,體內理應是餓鬼,看來法門不同。

張華嶽聽到腥臭無比,連忙俯身湊近水井檢查。

楊合眉頭一挑,張華嶽脊椎處的鬼骨蠕動起來。

他不敢確定張華嶽是否知道鬼的存在,按理說,總歸有武人意識到餓鬼附體,衙門不可能毫不知情。

但張華嶽表現的又不像。

如果衙門都矇在鼓裡,誰來阻止鬼?

難道隔閡人鬼的窗戶紙,就那麼不容易打破?

「阿合,沒事。」

餓鬼帶來的陰氣已經散掉大半,張華嶽自然察覺不到古怪。

「阿合你去藥鋪開一副殺蟲風藥方,灑進井裡幾日即可。」

「還有,最近多加註意一下。」

張華嶽言語變得嚴峻,「有個武藝高強的歹人從監牢逃出,名為宋志,衙門因此死傷數人,就連城裡也有命案發生。」

「多謝張叔提醒。」

楊合聽到武藝高強四字,有種莫名的緊張。

同時又覺得古怪,官府掌握著有別於餓鬼武道的修行法,為何表面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弊端。

「張叔,要不進屋坐坐?」

「不用了。」

張華嶽笑著說道:「讓你爹來衙門後廚問問,有個張羅飯菜的庖人意外身死,新招來的庖人恰好不熟悉集市的時蔬價格。」

他匆匆離開,楊合不禁感嘆官府有人的好處。

張華嶽一句提點,楊老漢說不定真能接手後廚的生意,和衙門合作可是妥妥的鐵飯碗。

楊合送別張華嶽沒多久,楊老漢姍姍來遲。

楊合還在遲疑是否要告知自家老爹,結果楊老漢已經知曉衙門內亂,也是因此剛剛與他人多聊了幾句,只是沒想到後廚會死人。

楊老漢已經意識到裡面的財路。

「阿合你渾身是汗,明日留在家中歇息吧,我一人去衙門後廚就行,此事八九不離十。」

「我聽你的,爹。」

楊合滿口答應,餓鬼的威脅如影隨形,自然無法分心。

他懷疑餓鬼已經飢腸轆轆,今夜必然會上門索命。

「我去做飯!待到生意塵埃落定,到時爺倆再喝一壺!」

「別忘請張叔吃酒。」

「對對對,若不是你張叔的閨女已經嫁出……」

楊合無奈的撇撇嘴,不過也沖淡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父子倆簡單的對付一頓後,便各自回屋歇息。

土房面積不大,兩間廂房是由雜物間收拾出來,楊老漢為照顧楊合,特地讓出靠窗的一間。

楊合小心翼翼的搬動床鋪,恰好能正對著院落。

他吹滅燭燈,在漫天繁星中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