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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投其所好,自請棋書畫入手,唯面前這少年,未經主人同意,冒然闖入屋宅,直言要於己辨武論道。偏偏所述觀點無不新奇,令人茅塞頓開,甚至許多困擾多年的問題一朝解惑。
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誠不欺我。
“無妨,划拳我雖然不會,飲酒作詩自問倒也勉強。”方乾颯然笑道。
其實,從見到這個少年第一眼起,心中便升起了好感。可能,是因為兩者“心意”相近。
楚翔領悟了屬於自己的通明劍心,方乾同樣也覺醒了玲瓏劍心。
武者相交,本就是那麼簡單,對於凡俗,自然是萬種不屑,諸般手段儘管使出,不過是搏一樂趣。但是對於同樣層次的高手,心中卻總會帶上一絲親近和尊重,縱使相互為敵,在沙場上自然是以命相搏,但若志趣相投,背後也未必不能把酒言歡。
正如那劍聖。世人只道自己敗於其手,必定懷恨在心,又豈知不服固然是有,嫉恨卻是半點也無。
埋劍刻書,怨憤離去?可笑,江湖謠傳,能信否?
若當真葬了“飛景”,此時手中的,又是何物?
對於武者來說,兵器就是生命。對於劍客來說。劍,不啻妻友。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此,本非虛言。
奈何江湖多俗類,芸芸眾生,有幾人明瞭我心?
飲一口純釀,與知交之人聊些家常,如此,足慰生平。
“方兄,三花可成?”楚翔隨口問道,遞過酒壺,目光,卻看向了遠方。
方乾順手接過,也不講究什麼衛生,仰天灌了一大口,這才搖了搖頭,嘆息道:“難、難、難,縱使藉著先賢經驗,仗著《武典》奇功,強行突破先天桎梏,對於那飄渺天地元氣的感應依舊薄弱,幾乎淡不可查。意圖聚成三花,難、難、難。”
“薄弱嗎。”白衣少年呢喃低語,感受著絲絲元氣梳理滋養背後長髮,慢慢伸出了右手,掌上,似乎有著無數精靈歡快躍動。
見到對方舉動奇異,方乾也不以為意,伸手從懷中掏出兩冊書卷,遞了過去。
“這是兩卷《武典》,我已經熟讀,今日與賢弟初次見面,未及準備禮物,便以此書相贈。”
眼中真誠,半點不似作偽,只是楚翔卻沒有接受。
“方兄厚賜,本不該推辭,只是我早已銘志,定要憑一己之力,踏出一條直達巔峰的道路,一切外力亦或者前人步伐,絕不借用。”
方乾一怔,遂又大笑。
“哈哈哈,好!縱使那拓跋思南也未曾折服於我,倒是讓賢弟幾句話說的頗為汗顏。只是,君不聞‘長者賜不可辭’?今日你若不收下,便是不將我方乾放在眼中,休怪我拔劍相向。”
長髮少年莞爾,感情還真有“天與不取反受其害”這種事情發生,信手取來,假作塞入懷中,其實早不知被扔到空間戒指裡哪個旮旯了。
方乾見狀,這才滿意。
又是一番促膝長談,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只是,楚翔心中,卻微微失望。
原來所謂的武林奇男子,領悟了玲瓏劍心,甚至超脫了第一層枷鎖的男人,也不過在走著別人開闢的道路。
道不同不相為謀,若非為了任務與計劃,只怕白衣少年早就拂袖離去。
漫漫江湖路,為何竟無一人能懂我心?縱使那看似超脫的,站在前方山巔的,也不過是凡俗。
甚至,當他們尚在為脫離桎梏而竊喜的那刻,又怎知,前方看似寬敞的大道,早已到了盡頭,在那氤氳背後,是無底深淵。
輪迴之路多坎坷,一個疏忽,便是絕途。
超脫超脫,又哪有這般容易,唉……
日落月升,鳥雀歸巢。
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