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懂得,根本不存在任何差異。

命運洪流衝擊,尚且容不得你反抗。何況某種,比命運更深澀的東西…

“你,應該去找他,去找本尊…”

楚翔睜開眼睛,片刻前旖旎的春色,並不能令他心神出現半點波瀾。離去的碧落仙子,興許從未有過,正在太虛天境裡某處小憩。

他卻,終究不得不孤單的等待,沉默承載一切。

推門而入,來者卻不正是青銘。這女孩似乎早就把一切給了本尊,一縷情思牽掛。在這風暴前夕,她來找他,的確有些不適宜,違反了常態。

翔…”

這是青銘第一次,叫出楚翔凡人時的名字。也許姓名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代號,真名才值得去記憶。楚翔的真名又是什麼,青銘不清楚、本尊不清楚、也許楚翔自己,都不清楚…

她的語氣有些怯怯、帶著三分猶豫,三分赧然。她的表情幽幽,似幽怨、更多卻是惘然。

很難用風雨中即將凋零的花朵去形容現在的她,因為這一刻,這樣的場景,伴生著她的出現,彷彿早在楚翔預料之中,卻又出乎了原本的估計…

那種矛盾的概念,導致了她本人,於是否理當出現這種模糊的衝突下,流露出相對隱晦、更難把握的氣機…

也許嬌弱下一刻就會變成剛強,也許明明燃盡的燭火,會變成引子,把整世界燒成灰燼。

楚翔露出傾聽狀,預設她的疑惑——

翔…你那時說過…承載著某種緣分的…是你…而不是他…這是真的,或者僅僅玩笑。”

鼓起勇氣,青銘直視著楚翔,頗有些嚴肅的問起。

她的嚴肅令人詫異,她的態度,也的確同推演出千百種結果,盡不相同——

真的,還是玩笑。

倘若你不信,為何這般詢問…

“這重要嗎?”

楚翔坦然、恍然、釋然,隨即反問。

那坦然是一種承認,又或者示意,也許點化。

終究,這對於臉色唰的蒼白,身軀若酒徒搖晃的青銘,沒有半點作用。

“重要…”

留下這樣一番無力而堅定的回應,青銘拽著長長的影子,孤單的離去。

目送著那女孩,楚翔眨了眨眼,復而把淡淡疑惑從心頭略去…

這世,總有許多出乎預料,不是嗎?對於本真者,本我念頭才是關鍵,前世來生不過浮雲。什麼三世情緣、什麼前世約定,都是狗屁。今生我如常,心自在飛揚,方才是根本。

這答案,楚翔反問,其實已經道破了心聲。

青銘終歸是不懂,她原本應當懂得,至少身為大能者,她該懂的。

楚翔不懂青銘,身為大能者,他並不覺得理當去追索。所以只是默默的,看著她離開。

青銘離去,去到了本尊所闢殿堂,她的到來,令得一方勢力又增,卻不會因此把本就熱烈的氣氛,烘托一個臺階。

青銘的離去,也不會讓本就寂靜的太虛神殿變得更加安靜。楚翔只是坐在神殿,漠然、而孤獨的俯視蒼生…

許多人,總是覺得,假如最終站到了巔峰,身邊卻空無一人,那不過是另一種悲哀。

只羨鴛鴦不羨仙,多少人如此浮白。豈知鴛鴦,當真不羨慕那仙?

人是群居生物,故而總會為了寂寞唏噓。倘若本身早已超出群居生物的定義,勿虛成仙,僅僅世第一“人”。那麼,果真還會無力的因為寂寞,去興嘆?

曾經的楚翔,再強,終究是人,於超脫和羈絆間,難以權衡。

如今的楚翔,從本質,已經容不下怯懦+。

他彷彿自覺,天生就該高高在,享受煙火寂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