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肺活量還挺大的。”赫連容想笑著說,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哭腔。

“什麼量?”未少昀慢慢坐起來,半支著身子看著赫連容。赫連容與他對視著。他的臉上全是淤泥,根本看不出神情,眼中佈滿了血絲,又咳了一聲,幾滴溫熱地液體濺到赫連容頸側。赫連容似乎嗅到一絲腥甜,撫上脖子抬手一看,星點腥紅佈於滿是淤泥的指間,並不十分明顯,卻讓她心頭一緊。駭然大叫:“你吐血了!”她立時彈坐起來,“你沒事吧?頭暈不暈?胸痛不痛?”

“血?”未少昀咂了咂嘴,又吐了幾口唾沫,研究了半天,“原來是血,我還以為是泥這麼鹹呢!沒事,可能是把嗓子咳壞了。”

赫連容卻不能放心,站起身道:“我們快到宣法寺去吧,找個大夫給你看看。”

未少昀微眯了下眼睛。仰頭望著她,“你就這麼去?”

赫連容已經忙暈了頭,哪還記得什麼,此時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早脫了中衣做了繩索,身上只著一件小巧的褻衣。

褻衣就是女子地貼身衣物,例如肚兜就是褻衣的一種,赫連容所穿的是兩肩帶的圍胸,類似於吊帶的款式。

在古代只穿吊帶置於陽光之下。赫連容還是頭一遭。不過她也沒怎麼遮掩,畢竟還有個吊帶呢。也不像肚兜似的過於暴露,沒什麼好遮地。

赫連容到岸邊把那條繩索拖回來,想看看還有哪件衣服能穿,不過繩上只剩了一條腰帶和大半條儒裙,赫連容打算先把裙子解下來。不過衣服綁成一團,再經淤泥一浸,想要解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赫連容蹲在地上忽然回頭,“你先往前走,我解了裙子就來。”

未少昀有些慌亂地別開眼去,“我去前面洗洗,實在解不開就別解了,我把衣服給你穿。”他說完扭頭轉身,直朝上游走去。

赫連容忙道:“你別溺了水!”

“你個烏鴉嘴!”未少昀回頭唾了一口,走到二十米開外,站在岸邊淺灘處開始寬衣解帶。

赫連容便回過頭去,解下了裙子也沒有回頭,直到未少昀遠遠地喊了一聲:“誒……你也洗洗吧?”

赫連容回頭瞄了一眼,見他已洗去一身泥汙,穿好了褲子,裸著上身站在岸邊。

赫連容便拎著儒裙過去,打算在水裡涮涮,又順便涮了涮未少昀的中衣和外裳,雖然都已變了顏色,起碼衝去泥漿,穿起來不那麼難受。

見赫連容擰好了衣服又只洗了洗胳膊和臉,未少昀道:“你不下去洗洗?我不偷看。”

赫連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到寺裡再洗。”

未少昀地目光卻落在赫連容裸露地肩頭,“別動。”他掬起一捧水,將清涼的水流輕輕地自赫連容肩頭地擦傷處衝下,赫連容縮了下身子,卻也依言不動,如此幾次下來,未少昀已將赫連容肩上的傷口沖洗乾淨,俯身過去輕輕吹了吹,“回去記得讓藥。”

那河水明明清涼有加,赫連容卻像被熱水泡過似的,臉上漲得通紅,含糊地應了一聲。

未少昀將外裳扔給赫連容,“你穿這個。”

赫連容接了,先套上儒裙,又將未少昀的外裳穿好,大了一點,不過撕下條衣襬在腰上紮緊,就沒什麼問題了。

赫連容回過頭,未少昀正要穿上中衣,因為剛剛赫連容是從他右側而來,所以並未留意,此時他轉身穿衣,赫連容便清楚地見到未少昀的左腰上紋著一枝豔粉桃花。

那枝桃花並不太大,自腰際而起,大約二十公分的長度,黑褐色地枝杆斜斜地蜿蜒而上,粉瓣白蕊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間或怒放,隨著他腰肢扭轉而伸展,靡麗而妖豔。

“那是什麼?”赫連容幾乎忘了眨眼。

未少昀低頭看了看,“桃花啊……”

赫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