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止是為了不想打擊他吧?”

未少陽放緩了腳步,等赫連容上前,才低聲道:“我們將酒樓買下,不一定非得自己經營,可以轉手賣給別人,到時只要將酒樓賣給與錢館主無關的人。日後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二哥決定這麼做是不想損失那五百兩地訂金,我也覺得這方法可行。”

赫連容這才明白未少昀為何一邊買著酒樓一邊又重提修繕祠堂的事,原來他根本不打算在這裡做他的酒樓計劃,而是想轉手出售。

“可是……短時間裡到哪去找另一個買家?”

“找不到便先讓它空著吧。”未少陽暖暖一笑,“對於二哥來說,五百兩實在是個不值一提地數目,但他卻跟我說,不想因為他的原因。讓未必知無故遭受損失。”

赫連容真是嚇到了,“他這麼說?”

“你也嚇了一跳吧?”未少陽邊笑邊搖頭,“所以,不管這間酒樓要閒置多久,我也是一定要買的。”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赫連容一時失神沒留意腳下,一顆石子讓她地腳扭了下,身子栽向一邊,赫連容驚呼一聲,碧柳已上前將她扶住。待定下心來。卻見未少陽怔然地收回已經伸出的雙手。

顧不得如何失禮,未少陽後退一步拱手告辭。不理會赫連容的詫異目光匆匆離去。

不難想像,如果碧柳慢上一步,赫連容此時已在自己懷中,只這麼想著,未少陽心中便已有了愧意,那是他的二嫂,他不該……不,他沒資格對一個親手推出去的人心存幻想。

當初為什麼拒絕了這樁婚事呢?未少陽已記不得了,只隱約記得嚴氏說了句話,他便沒有反對。其實娶誰不娶誰對他來說沒有差別,父母之命,理應聽從。但他沒想到,他錯失的是一個如此忍隱堅強、又可愛狡黠地女人。

她對放風箏地解釋,至今想起仍能讓他會心一笑,想著她千方百計地逃避郊遊,又一次次地吃癟受挫,那無奈又哀怨的目光,恨鐵不成鋼地神情,都成為極珍貴的回憶,深深藏在未少陽的腦海裡,一刻不曾消去。

她該是個開朗地人,明明有那麼豐富的神情,可面對眾人時,她只有淺淺的笑容,適度而疏離。她隱藏著自己,一度讓他以為她不過是個逆來順受的女子,但哪個溫弱女子會將瓷器摔於長輩腳下?會當街甩人耳光?會不惜綁架他人以此要回自己的嫁妝?

不錯,就是嫁妝。他以為她在乎的是嫁妝,是最後一絲尊嚴,可原來她在意的僅是那面鏡子。

他訝異她講述鏡子時嘴角的笑意,或許她憤怒、她無奈,但面對極憎之人的弟弟,她仍願以微笑面對。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地女人呢?不驕、不躁、不抱怨、不歇斯底里,就算在她手握勝券之時,也不願乘勝追擊分出勝負,只丟擲一紙和書,以後各不相關,便罷了。

不再怨忿,也不提原諒,她到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呢?後來才明白,原來她是不在意的,只有不在意的東西,才無需理會。可她現在……終歸是開始在意了吧?雖然她說是為還自己人情,但對於二哥,她真的沒有一絲期盼嗎?

未少陽不禁想到那天晚上,未水蓮的話同樣讓他難堪、讓他無法面對,但最終掀了桌子的仍是未少昀。他那時候開始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步這麼做?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牽了她的手走出去?為什麼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正如她所說,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依靠。可她找不到這個人,她就必需堅強。她的這種堅強讓他感到懊惱,因為懊惱,他便明白在那一刻他是嫉妒的。

這種嫉妒讓他慚愧又害怕,自以為忘記地第一次碰面在他腦海中又變得清晰起來。她倉惶地坐在他身上咬破了他的嘴唇,微窘地說“我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