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鬼樣子,整日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依我看,你才最噁心的那個。就你臉上這茶水不知道有多少碰過,說不定還被人吐過口水,要不你嚐嚐是什麼味道——”

大概是被雲琅的話點醒,雲璃臉色慘白,被平江扣著動不了,掙扎時一片茶葉落到了他嘴角。

雲璃一張臉霎時間變得鐵青,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往前一躬身,哇地乾嘔起來。

雲琅早有準備,自己躲開,順手還拽了虞秋一下。

事情重新回到最初的難堪,不管誰對誰錯,虞秋覺得這下是真的難以收場了。

她為此為難時,遠處突然傳來嘈雜的尖叫聲,是許多人混在一起的尖叫,像是山洪突來的那種驚恐。

虞秋忙從小窗向外看,使臣已從街上過去,人群稍散,但也比平常熱鬧。有街使從街頭狂奔著,尖聲呼喊道:“所有人躲起來——貢象發瘋——所有人躲進屋子裡——”

“貢象發瘋……”虞秋喃喃。

那麼強壯的白象癲狂發瘋,一隻腳就能踩死一個人,街面上那麼多百姓……

虞秋臉上失去血色,餘光一閃,見平江已跟至窗邊。“小姐放心,□□應該發生在前面,那邊多是權貴人家,護院家丁眾多,且有官府的人在,出不了太大的亂子。”

前面或許出不了很大亂子,但眼下的街道上已經亂了,百姓驚慌失措,推搡著奔跑起來,有人失足跌倒引起一片哭嚎,隔著一條街,似乎又高亢的野獸嘶鳴聲傳來。

處於高處的虞秋看得心驚肉跳,快速吩咐平江道:“帶人去疏散百姓,儘量減少傷亡。”

平江是雲珩身邊非常得用的侍衛,身手敏捷,本事大。虞秋道:“去吧,留下兩個守在外面就好,這時候沒人敢來找麻煩的。”

她轉身看向兩個皇子,道:“你們兩個都是皇室血脈,這個時候不會不顧百姓只管私鬥,對吧?”

那二人一個為外面的意外驚訝,一個頂著溼淋淋的臉不忿點頭,虞秋再次與平江道:“去吧。”

平江猶豫了少頃,拱手道:“小姐當心,有事就朝著視窗呼救。”

“嗯。”虞秋道。

再有十餘天,她就要與雲珩成親,將來雲珩登基,她就是皇后,天下百姓皆是臣民,就像蕭太

() 尉說過的那樣,她得肩負起責任。哪怕微小,也要去做。

外面混亂,他們被困樓上,只能焦急地等著,雲琅靠了過來與虞秋一起往下看,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瘋?”

“還說別人,你自己不也經常發瘋?”雲璃在乾嘔的空隙抬頭,扶著桌子嗤笑道,“去年在南苑行宮你還發瘋傷了幾個侍衛、走丟了兩日,全都不記得了?”

雲琅白了他一眼沒搭理。

雲璃用外衫擦拭著臉面,又嘔了幾下,慘白著臉道:“今日的仇我記下了,我一定會報復回來的,雲琅你等著……”

說完,推門出去,對著他的人道:“走!”

堂堂皇子,身邊人多,自是不懼這點慌亂的。虞秋沒在意他,走了也好,省得添亂。她看著侍衛飛身救下數人,心中欣慰。

精力全放在外面,不知過了多久,雅間中“噗通”一道倒地聲響,虞秋冷不丁被嚇到,轉身回看,見雲琅雙頰酡紅,醉酒般癱軟在地。

“你怎麼了?”虞秋連忙扶著他察看。

“嗚嗚……”雲琅雙眼迷濛,淚水失禁,口中發出一陣低迷的嗚咽聲,對虞秋的話置若罔聞。

虞秋驚覺他狀態不對,忙朝房門呼喚:“來人。”

窗外街道上百姓的呼喊聲很是嘈雜,襯得樓上寂靜無聲,門外丫鬟侍衛均無人應答。

虞秋心口猛跳,放下雲琅過去開門,發現房門已被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