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骨傷進行檢視,更不說復位、治療。這幾日只能依靠草藥治療外傷。但內傷不治,外傷也無法癒合,所以幾日下來並未見有好轉之像……夫人,恕小人斗膽,老太師這次恐怕……”老醫官的話未說完,額頭的冷汗已經滲了出來。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邑姜扭頭朝車上的姜尚望了一眼,淚水開始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臉頰落在了地上。

“以現在的情形看,恐怕只有一個辦法勉強可以試上一試。”老醫官的腰已經彎得很深了。

“什麼辦法?”邑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驚呼了一聲。

“小人不敢說……”老醫官恨不得跪下。

“我恕你無罪……”邑姜現在有求於人,姿態自然是要放低些。

“呃……從傷處往上寸餘之處,用斧鉞斬斷,再用烙鐵將傷口進行炮烙。如此,或許有些希望。不過,就要看老太師能不能扛得住這劇痛……”老醫官垂著頭,用僅邑姜能聽得到的聲音將自己的辦法道了出來。

“唔……那父親要遭受的痛苦……我實在不忍啊……”邑姜終於放出聲來。

“嫂夫人,要以大局為重。太師之事尚屬小事,我們下面該何去何從才是大事,還需儘快拿個方略來。我剛說的去大唐國的法子行與不行,要儘快定下來。畢竟,後面的戎人、羌人給我們留的時間不多了啊!”遠處一直和姬誦竊竊私語的姬旦聽到邑姜的哭聲,忙走過來朝邑姜說道。

“父親傷成這樣,你讓我如何能安心……”邑姜扭頭朝著姬旦沒好氣地說道。

“夫人,小人突生一念……”不等邑姜的怒意全部洩出,邊上的老醫官竟然突然來了精神。

“什麼?”邑姜被老醫官這一嗓子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師或許有救。”老醫官說得很保守。

“快說!”此刻的邑姜恨不得給老醫官跪下。

“我們這些醫者平日裡經常打探這天下救死扶傷之法……”老醫官捋了捋頜下的長鬚,準備開始娓娓道來。

“說重點……”邑姜又怒了。

“呃……去大唐國。我聽說大唐國有一種藥,可以讓人毫無知覺,如此便能對太師的骨傷進行檢視、治療;即便要斷腿,那也不用遭受極大的痛苦。另外我還聽說,大唐國在處理外傷方面有一套極其嚴苛的方法,保證傷口不會膿化。只要這外傷不化膿,便不會發燒,性命也就差不多能保全。即便這些都是假的,老太師的師兄,就是夫人的師伯,於醫學一道,我們這些晚生實難望其項背。若是他都救治不了太師,那……”老醫官常年遊走於貴族之間,知道怎麼保全自己。此時此刻將懼留孫拉出來,很大程度還是為了給自己留下足夠的退路。

“老醫官說的實為良策。”邊上的姬旦剛剛提出了一個向大唐國求援的方略,眾人還在猶豫。現在再聽到老醫官提及的去大唐國救治姜尚的提議。如此,以現在的情形,公、私兩方面,目前都只有一條共同的路,那就是向大唐國求援、求救。這樣一來,想必邑姜和姬誦同意的機率便要大一些。

“可是,父親剛才的態度,明顯就是……”邑姜想著姜尚臨昏迷前的情形,心有餘悸。

“嫂夫人,小弟剛才提及的策略可是一片公心。以我周國現在的情形,若是任由戎人、羌人繼續在我周國腹地作亂,先不說我父、我兄兩任先侯的夙願能不能達成,便說我周國之社稷、華族之血脈能不能得以也延續,恐怕都難以預料。這樣的道理,太師不可能不懂。”

“太師氣憤的,無非是兩年前,我周國剛剛主動發動與大唐國的戰事;兩年後,卻卑躬屈膝地向大唐國求援……如此反覆,在諸侯國和方國之間喪盡顏面。但忍受短時的屈辱,總比滅亡要強。太師要責備你我,也需等我們熬過這一劫,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