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嫣然一笑。抬手輕搭在白玉嬌的肩頭,緩緩言道:“是,是我送給樂樂的……”

秀秀這話音未落,白玉嬌便氣惱地上前一步,張口怒斥道:“相公,你怎可問也不問一聲便將我的衣衫隨便送予其他女子?”

見白玉嬌動了脾氣,秀秀也自覺有些理虧。一邊展臂要將玉嬌攬在懷中,一邊含笑勸道:“哎呀,夫人啊,你別生氣。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那兩身衣服的。也從未穿上身過,因此我這才將他們送個樂樂救救急嘛。”

白玉嬌不情願地掙脫來文秀的懷抱,踱出幾步。冷若冰霜地言道:“即便如此,你也該待我回來、與我商量之後再做決斷,怎可擅自做主了?”

秀秀未曾預料到白玉嬌為了這兩身衣服會大發脾氣,她尷尬地顫動了幾下嘴角,心中暗道:玉嬌姐平時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如何今日裡這般斤斤計較呢?

一旁的劉飛見狀,忙湊了過來。賠笑解釋道:“哦,夫人莫要動氣,大人原是想與夫人您商量一下的,怎奈夫人當時並不在驛館之中啊,為了應急,這才特意挑了兩身夫人平日裡穿不著衣衫。”

而聽了劉飛的辯解,白玉嬌依舊陰沉著臉,如同暴雨將至、烏雲密佈一般。

文秀心中暗道:哎,早知道玉嬌姐竟這樣小家子氣,當時還不如出去隨便買兩身衣服送給樂樂了事呢!不就是平時用不少的衣衫嗎,何至於如此吝嗇?

一想到此,秀秀臉上的和顏悅色漸漸消失,她本想著上前痛快地發洩幾句,卻被劉飛暗自攔下了,只好長嘆了一聲,轉頭不語。

而這個時候,小樂樂卻一下子躥到了白玉嬌的身前,抬手指著她輕蔑地罵道:“這世上哪有你這樣小氣的巡按夫人呀?文大人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無數,你卻連施捨兩件衣服都不肯,簡直不配做巡按夫人!”

樂樂這話肆無忌憚,口無遮攔,著實氣壞了白玉嬌。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貝齒緊咬,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半響,玉嬌才顫抖著嘴唇,痛心疾首、吐字艱難地罵道:“我不配做巡按夫人?告訴你,我才是堂堂正正、真真切切的巡按夫人呢!你一個小小街頭乞丐,怎敢在這裡胡言亂語?”

文秀見白玉嬌此言一出,那美麗的眼眸之中都泛起了點點淚花,心知秀秀這話觸及了玉嬌心底的痛楚,忙上前將她攬在了懷中,心疼地勸慰道:“夫人,樂樂少不更事,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的,你不必介意。”

而小樂樂見自己一語中的,望著巡按夫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好不痛快。她搖晃著腦袋,口裡哼著小曲兒,一副得勝的神情。可見到自己的恩公“文必正”上前柔情安慰巡按夫人,頓時心生嫉妒,尤其他還責怪自己是“少不更事”,更是又氣又惱。

她本想再上前奚落巡按夫人幾句,卻被羅鎮虎鐵塔一般擋在了自己面前,攔了下來。

“丫頭,還不快快回去休息,別給巡按大人添堵生事了。”羅鎮虎雖是低聲喝令,卻也虎目圓睜,緊握拳頭在眼前晃悠,嚇得小樂樂一吐舌頭,不敢逗留,轉身便跑。

而這邊,白玉嬌見小乞丐眨眼間便溜走了,狠狠瞪了一眼那月門的方向,領著小寶氣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眼見一場風波勉強平息,文秀無奈地長嘆了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也回到了書房之中,劉飛緊隨其後。

秀秀坐到了桌前,隨手拿起茶杯,將杯中殘茶一飲而盡,這才覺得舒坦了些,又重新拿起桌上的賬目瞟了幾眼,卻是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了。

劉飛偷眼瞧著秀秀心不在焉的樣子,索性也將公事拋在了一邊,湊到秀秀身邊坐下,眉頭微微一皺,小心地試探道:“大人,這個樂樂看來不是個省心的姑娘啊。”

文秀抬起頭,仰望著窗外,淡淡一笑,隨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