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素的死活,只要能將許姨娘從柴房弄出去就行,忙道:“花兒,文氏肚子裡的孩子,她願意留就留,不願意留就不留,她自己要落胎,你管這麼多作甚!”

許姨娘嘴張了張,最終道:“文氏,你可想好了?”

吳婆子幾乎寸步不離守著跨院,將許姨娘弄出去,他們彼此握住對方的把柄,對文素素來說,只利大於弊。

至於何三貴的態度,文素素更不會在意。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行事謹慎,人還挺聰明。他給陳晉山趕車,知曉外面的訊息,對她有大用。

文素素道:“我想好了。貴子,你什麼時候能弄到藥?”

何三貴道:“那要看你什麼時候將花兒弄出去了。”

文素素想了下,張氏的氣沒那麼快消,便道:“明日,明日我就能讓許姨娘從柴房裡出來。”

何三貴神色探究,在文素素身上來回打量,狐疑道:“你既然這般厲害,怎地就嫁給了李達,被他給典了出來?”

文素素還沒開口,許姨娘先說話了:“文氏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在孃家得聽爹孃的話,爹孃沒了,還有兄嫂。嫁人後,她爭得過李達那屠夫,她有幾條命去爭?”

文素素沒反駁許姨娘的話,只道:“我死過,什麼都不怕了。”

何三貴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黯淡了瞬,道:“我這就出去。”

許姨娘忙對文素素道:“你放心,貴子哥照看牲畜,同給牲畜治病的瘦猴子交好。瘦猴子不僅會治牲畜,平時也在萬花樓給裡面的姐兒們治病,鴇母給姐兒們落胎,都是找瘦猴子。”

姐兒們與牲畜

她被當成母豬一樣賣出來生孩子,與姐兒們靠著皮肉賺錢,跟牲畜也無異,殊途同歸。

“只是”許姨娘遲疑起來,何三貴很快就打斷了她:“跨院不能熬藥,我在瘦猴子處將藥熬好給你送進來。”

文素素只當沒看到許姨娘的遲疑,爽快利落答應了。

何三貴很快離開,文素素與許姨娘道了別,回到了東跨院。

吳婆子的鼾聲如雷,文素素合上院門,看到不過一人多高的院牆,插好了門閂。

回到臥房,文素素和衣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文素素迷迷糊糊中,隔間的窗欞響起“咯咯咯”,鳥啄般的動靜。她起身下床,走到窗欞邊,何三貴在外面低聲道:“是我。”

文素素將窗欞推開一條縫,何三貴遞進來布包著的罐子,低聲道:“夜裡涼,藥還有些微溫,你抓緊服用。”

文素素一邊解著罐子的布巾,一邊輕描淡寫地道:“要是我出了什麼問題,許姨娘得繼續被關著,說不定太太還會遷怒於她,責怪她沒伺候好我。”

何三貴呼吸重了瞬,緊緊盯著文素素,淡月下的她,看上去神色沉靜,半點都不見驚慌。

想到藥裡面的水銀很是明顯,何三貴如實道:“藥裡面有味叫水銀的藥,這味藥毒性重,服用後輕則會腹瀉不止,噁心,嘔吐,嘴裡起瘡。重則出氣入氣艱難,痛苦而亡。瘦猴子的量下得輕,你頂多吃些苦頭,腹中胎兒也活不了,不會要了你的命。這道方子,並非是瘦猴子在用,大齊所有的大夫都這般落胎,你要是不信,儘可以去醫館詢問。”

文素素以前聽過古時的避孕與落胎方法,對何三貴的話並無懷疑。只是水銀的毒害,休說何三貴與瘦猴子,估計大齊的御醫都不清楚,也治療不了。

“以後別再用這道方子了。”文素素將布巾繫上,將藥罐重新遞了出去:“你拿走吧,倒掉之後,切記,要用土深深掩蓋住。”

何三貴接過藥罐,一臉深思,文素素沒多解釋,道:“我依然會救許姨娘。”

她需要許姨娘,更要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