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紅瞳於不知覺間流露出淡淡的愕然,轉瞬卻消逝化為如平常那般的寧靜。

不到片刻時間,等到麥子快速遞給她一個相同款式的編織草籃,雪凌卻只是靜靜注視著草籃發愣,彷彿因此而回想起曾經的往事那般,那瞳孔竟悄然驟縮顯露出未曾有過的絕望。似因麥子當時興奮吟唱的鄉歌使她猛然驚醒,紅瞳這才稍稍恢復了原有的神色,那蒼白的指節微屈試圖以雙手提著草籃,隻身跟隨著麥子蹦跳的腳步逐漸遠離城鎮,向遠處高山上的山坡緩緩步近。

驀然回首,只見一望無際的鬱金香已然佈滿的那孤獨的山坡,那不知何人遺棄的屋舍廢墟卻只殘餘幾處尚未焚燬的木樁,就像是被無情的烈火焚盡,卻稍後巧遇潤雨的洗刷而最終遺存下來的產物,如今蓬勃的幽綠枝條纏繞並且生長簇芽。遍佈綠野的鬱金香大致都為亮麗的金黃,就仿若逝者生前開朗樂觀的性格那般,火熱而默默燃燒著生命的魔力,那宛如高腳酒杯的花瓣由深色愈淺,碧綠的長葉自由舒展就像婀娜多姿的美人,濃郁的馨香四溢渲染了何處的夢魂,影影綽綽不見人影。

“喔哦,這次就採二十株新鮮的鬱金香嘍。”時覺麥子嚷嚷的聲音在那山坡上回響徜徉,她水靈靈的棕色瞳孔中已然閃爍著嚮往似的光芒,純金色短髮過耳掃過脖頸的位置,此時就如未經塵世的孩童,不攜帶一絲滄桑或是疲乏的意味。而那輕盈的身形悄然邁入一望無際的花田,直至整個腿部幾乎完全被掩映遮蔽,滿山的鵝黃色鬱金香與那瘦小的身影相映襯,將她包裹在夢境般的花林間,朦朧像是誤入仙境的無知少女,哼唱童謠跳起悠揚的舞步。

那處,雪凌靜默地漫步於鬱金香花田中,手持一把鏤空的園藝剪,緩緩蹲下身在一朵鬱金香的莖部細膩地剪下歪斜的切口,隨後便輕柔拾起橫倒在土壤懷抱上的那株鬱金香,稍刻放入左臂懸掛的草籃之中去了。紅瞳中突兀地映下稀薄的陽光透徹過雲翳的阻攔,將四處染上一片迷茫的金黃,叢簇的鬱金香在清風的吹拂下搖曳著它墨綠的花莖,在光輝下略顯透明的瓣兒依稀尚還攜帶著幾滴晶瑩的露珠,閃爍出耀眼的芒光。

時光流逝,待忙碌的二人迴轉過神,天際的太陽已然低垂饒有沉落之勢。雪凌默默地收拾好土地上的斷枝殘根,雙眸中流露出意外的暢懷,就如殘存在心底的那熟悉面容般,溫暖而沁人心扉。而麥子也是跟來時的裝束一樣,手中拎著裝滿鬱金香花束的草籃,吟唱著純潔無暇的童謠向那日落的遠方城鎮行去。一路無言,那二人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下彷徨,直到沙啞的聲音沉靜地從無知少女身後傳來,痛觸人心,“明日,我也許就此離去。麥子。”

“。。。。。。”麥子的腳步猛然停駐在不遠處,又似乎因此而無力地停下了童謠的吟唱,手中拎著的那草籃不由自主地為其鬆手歪斜落在地上,鬱金香花束雖是耷拉卻依舊殘餘著生命的活力。片刻之中,只覺對方倉皇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草籃,如聽聞這訊息呆滯般緩緩搖頭,棕色的瞳孔迷茫地凝望著遠遠的城鎮,那如責備,卻又像是挽留的聲音儘量保持原本的狀態吐露,“啊,不小心把雪凌當做酒館的一份子了,這也真是的,嘿嘿嘿。”

說罷,麥子的腳步卻愈而加快,迎著遲暮的餘暉小跑著漸入城鎮的拐角,消失不見了原有的蹤跡。尾隨的雪凌無聲地駐足觀望著近旁高大的建築,紅瞳輾轉流露出不明所以的漠然,一身黑色連衣裙及黑帽的襯托就像是孤僻的魔女,瘦小的身影消跡於昏暗的街道,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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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與開端

第十二章:離別與開端

無盡的黑暗充斥在空洞雙眸間,無法釋懷的絕望籠罩心靈的窗扉,卻攜帶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