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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豈是殖民公司和官府能壓制得住的?”
李克載抽了口涼氣,在賈一凡眼裡,呂宋形勢竟然如此嚴峻了?
“本地縣鄉議院、法院呢,乃至天廟呢?難道他們都袖手旁觀?”
“總督和法院巡按都是陛下欽點,他們總不會被公司輕易收買了?”
“國中報紙怎麼沒見這些訊息,難道殖民地公司和官府蠻橫到可以封人口舌的地步?”
一邊聽著的鄭明鄉、安平遠等人插了嘴,話裡還帶著一絲火氣,他們當然不滿賈一凡危言聳聽,說得呂宋就要鬧獨立了一般,這置幾如聖人的皇帝於何地?置他們這些流血犧牲,為國爭利的軍人於何地?
賈一凡點頭:“我是呂宋人,當然清楚呂宋本地人的心思,至於你們的問題……之前我之所以說亂,就是因為各方都在爭執,已經理不清脈絡,我只能大致說說。”
接著賈一凡說到了議院、法院和輿論,很遺憾,因為呂宋是託管地,沒有一個統攬全域性的呂宋議院,只有分散在地方的縣鄉院。殖民公司和官府滲透之下,院事裡能為本地人說話的不多,少數知名人物,也在公司和官府的各種打壓下無力出聲。
至於法院……呂宋雖亂,卻不是草菅人命,仗勢欺人那種亂,在工商是公司以工商稅權壓榨呂宋,在官府是本土官僚以官場規則排擠呂宋,前者本就是法,後者是法外之事,法院都起不了什麼作用,甚至還是維護公司在呂宋特權的工具。
而輿論麼……呂宋當地的輿論又入不了本土國人的耳,本土也不太關心呂宋內部事務,畢竟才二百萬人不到,土人又多。即便偶爾報上訊息,也總是懷著一種優越之心,認為是國家十餘年就讓呂宋繁華若此,呂宋人就該感恩戴德,怎還能有抱怨?
至於總督,賈一凡猶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怎麼措辭,最後才輕舉輕放地道:“周督雖有大志,但手腕似乎有些欠缺……”
呂宋現任總督是周寧,舊清時代綠營一系出身,現在已被國人劃入勳舊派。這個人長於綏靖治安,皇帝將他從本土丟到呂宋,在國人看來,更多是皇帝削弱勳舊派權柄的佈置,也就是說,皇帝本人就輕視呂宋。
李克載思忖片刻,嘆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呂宋的問題就在這不均啊。”
這很好理解,呂宋的餅作大了,呂宋本地人能分到的餅比以前多得多,但相比之下,殖民公司和官府透過不公正的手段,分走了更多的餅,這讓呂宋那些認為靠自己本事能獲得更多的能人們不滿了。
他看向賈一凡,微微笑道:“一凡兄,你能知得這麼周全,怕也是費了老大心血,我會找時間跟父皇說說,但父皇眼裡的棋局更大,他會怎麼回答,我就說不準了。”
賈一凡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向道破了自己用意的李克載鞠躬道謝。他其實也是把李克載當刀使,不過他義父就是賈昊,跟皇帝本就離得近,也只是想讓李克載轉達他所知的呂宋民情,看在兩人自小相識的份上,李克載當然不會生氣,更樂於幫他一把。
“那咱們還是快走……”
劉志在李克載的四個同窗裡心性最深沉,已知這呂宋蘊著一場風雷,李克載可不適合陷身其中,出聲催促道。
李克載點頭,跟賈一凡道別後,一行人剛來到碼頭,就被大群黑衣警差圍住。
“哎喲喂,小祖宗!來了呂宋也不跟你周叔叔打個招呼!?還好我就在漢山港巡查防務,這是老天爺要我來迎小祖宗的!”
接著警差們就恭恭敬敬地單膝下跪,拜倒大片,接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華服男張牙舞爪,一邊喊著一邊撲了過來。
待來人奔到身前,作勢欲拜,李克載趕緊扶住了對方,僵著臉道:“周……叔叔,我已是海軍副尉,再不是白城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