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聲大響,包間的門被狠狠的撞開了,一個人衝過了門外人群阻攔,踉踉蹌蹌的衝了進來。

剛立足腳,那人就抬頭指定了高掌櫃,大吼一聲:“高掌櫃你好!”

酒桌上的人一起回頭望去,大家都是生意人,走南闖北閱人無數,識人的本領也是高超:但從那人一身短打穿著、破舊的靴子、雖然年輕但鬍子拉查的臉、和蓬亂的頭髮就知道此人必然是個沒錢潦倒的主兒。

但腰裡那掛破舊的長刀,加上他的魁梧身材和沒錢潦倒,卻給這個富貴的酒宴刮進來一股危險的窮風,幾個坐在靠門口的客人馬上識相的站了起來閃到了兩邊,只剩這人和高掌櫃隔著圓桌對視了。

高掌櫃愣了片刻卻笑了起來:“這不是聚賢鏢局地應聚平掌櫃兼大鏢頭嗎?好久不見,怎麼也不來找兄弟喝酒?來來來。應兄弟,坐。一起喝一杯。”

說著他又對客人無比輕鬆的解釋道:“這個是咱們城聚賢鏢局地掌櫃,少林出身的高手啊,怕是我這個小城裡面最厲害的高手了。自己出山後就回家開了鏢局,少年有為啊,以前和我做過幾次押運生意的,都是老朋友老街坊老熟人了。”

然後又扭頭朝包間門口的店小二叫道:“快,再拿一副碗筷來。”

知道了此人不是什麼賭徒無賴,卻是做正經生意的鏢局掌櫃,高掌櫃的朋友都送了一口氣,出於商場禮儀。紛紛笑著站起來朝應聚平行禮寒暄。

應聚平沒有一一見禮,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敬意,眼睛卻看準了一副沒事人模樣自顧自吃菜的高掌櫃,他說道:“高掌櫃,打擾了您和朋友我很抱歉,我馬上就走。希望咱們把鏢銀結了,都拖了一年了啊。”

“要債的?”高掌櫃的朋友不約而同地放下行禮的手去,大家彼此看了看,心照不宣的一笑。自己坐下,再沒人去管這個穿著寒酸的年輕鏢局掌櫃。

“我沒說不給啊。”高掌櫃一皺眉頭,看了看對面那張焦灼難忍的臉,他笑了笑。伸出筷子指了指一圈的客人說道:“但是我現在做生意太多,手頭一時週轉不開。再等兩天啊,到時候我派人給你送去。應小弟,來來來。一起喝一杯口”

聞聽此後,應聚平臉上的肉同時朝耳根那邊移去,他邁前一步,雙拳摁在桌子上,朝著那個背靠窗戶悠然自得的富賈大叫起來:“才六十兩啊!高掌櫃!我都找了您一年了!您不是推脫就不是躲著我!您這桌酒席也要十兩銀子吧!您手指縫漏出來一點都比這多啊!”

“呵呵。”高掌櫃眯著眼笑了笑:“應小弟,真的是現在沒有。我說過肯定會給你地,那就一定會給你。”

“早知道你這樣不講信義,我當年不會讓你賒賬的!”應聚平氣得渾身發抖。

“哎?!”這話讓高掌櫃扔下了筷子,他瞪了兩眼,用戴著巨大玉、環的肥大食指指住了應聚平:“這話我不愛聽了!你說什麼?當年是誰求著我讓他保鏢押運的?是誰同意我可以賒一半賬地?這兩年你的聚賢鏢局才做了多少生意?城裡有三家鏢局,僧多粥少不是?我那年選了最小最沒名聲地你們,連外邊黑道都不買你們的賬,誰敢讓你們去?那次我冒了多少風險?其他鏢局可是給我打折扣的,你們可沒有。現在你不謝我給你捧場,不謝我在城裡到處給你家宣傳,那點錢我又沒說不給你,你反而說我不講信義,你忘恩負義啊你!”

應聚平低下了頭,只有身體在劇烈顫抖,因為他雙拳拉在桌面上,整個大圓桌都跟著他抖了起來。

“還追我要錢?切,笑話!”高掌櫃索性轉了身子,不再看他。

應聚平還沒抬起頭來,旁邊地一個客人已經在向門口的高掌櫃保鏢招手了,意思是把這個窮鬼趕走。

但兩個保鏢剛進來,應聚平猛然直起腰來,風一般的轉過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