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自己輸了,就會一敗塗地一無所有,會將自己的這條命都搭進去。而那個玩弄一切掌控一切的命運卻會毫無所失。

既然已經來了這裡,擁有了這條白來的性命,自然不能浪費,她必須要贏,即使無法完全掌控,也不能讓命運就這樣將她所有的籌碼都拿去!

第二天清早,秋畫進屋服侍自家主子起床,卻發現向來不愛早起的主子已經穿著中衣坐在了窗前。急急忙忙湊上去,“主子……您今兒怎麼起這麼早啊?不多眯一會兒嗎?”抬眼看看外面的天光似乎還沒有大亮。

舒敏扭轉頭來,略有些紅腫的雙眼卻實實在在嚇了秋畫一跳,“主子您這眼睛……您這是……?”

舒敏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淡淡一笑,“嚇到你了吧……沒什麼,只是我夜裡做了個極可怕的夢,便哭著醒來了。醒後就再沒睡著。”

秋畫一聽更急了,“那主子您這樣子,若是讓夫人或是其他人看見了……可……”

舒敏瞭然地點點頭,“嗯,我是知道的……現如今額娘阿瑪都已經起來,該上朝的上朝,該理事的理事了。我向來也不用去請安,不如你幫我絞上幾塊冷布巾幫我覆上,我再眯一會兒。一來消消紅腫,二來也補補眠。”

秋畫聽著自家主子的吩咐,點點頭自去了。待回來時看到舒敏已經歪倒在床上了,忙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輕輕幫舒敏蓋好了錦被,又將舒敏吩咐過的冷布巾敷在了略有些紅腫的眼皮上。看著舒敏略有些蒼白的小臉,秋畫不由得嘆了口氣,主子一定是做了極可怕的夢了吧,像那樣當街救人毫不畏懼的主子,肯定是極可怕的事情才會讓她哭出來的。

將香爐中舒敏燻慣的白木香輕輕取出來,換上了安心穩神的安息香,秋畫端著銅盆又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看著小院中漸漸明亮起來的天色,向來樂天的秋畫嘆了口氣,其實主子生活的也不一定是快樂的吧,不然怎會哭得那般傷心呢?倒不如像自己這般,有個好主子做個省事的忠僕好過些呢……

☆、第七章

盛夏的時候是費揚古的生日。農曆的七月份正是最火熱的時候。但是因為是父親的生日,父親又是朝中的三品大員,即使生辰要儉省些操辦;卻也不能單單請了家裡人來草草辦了便可,在京中,若是朝中品位高的大人不好好操辦生辰,不去請上幾個同好同僚看上一場子好戲,是會被其他的官員恥笑的。

而按照規矩,這一年費揚古的生辰依舊是由赫舍里氏操刀主持。只是赫舍里氏想著女兒如今已經是十歲的人了,必然不能任由著女兒像小時候一般由著她隨意玩耍,也得讓她應酬一些親近的女賓,要讓女兒走到前廳去,試著管上些許的事務,學著理家才行。

所以,在丈夫生辰的前五日,赫舍里氏就把向來在自己小院子裡琢磨自己事情的女兒遣人叫到了主院。

彼時舒敏正在看著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書《資治通鑑》。聽到春書傳話說母親叫自己去主院,想了一想便猜出來是和父親的生辰操辦有關係了。隨即便大概收拾了一下就帶著春書一同到了主院。

主院正房裡,赫舍里氏正坐在炕上看著面前的一大堆各種冊子,清點著關於生辰的諸項事宜。看著女兒嫋嫋地步了進來,本有些微皺著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婧兒來了,快來額娘這裡。”不得不說,她的這個小女兒真的是長得越來越討人喜歡了。白嫩的面板像極了自己這幾年在京城深宅大院中養出的好膚色。赫舍里氏最為遺憾的便是自己的臉上長得是一雙有些過於細長的丹鳳眼,雖然說很是有些神采,但與那張得天獨厚的鵝蛋臉和櫻桃口配起來便有些不夠大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