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了,就給老頭子,讓他自己在那單過,這樣下去,日後等老頭子生個病癱在床上,那是要累死我啊,你看秀芝跟廣美兩個,她們哪個問事了?憑什麼要我一個人看?合著老頭子就你一個兒子,就我一個兒媳婦啊,其他兩個兒子都是死人?!”

張學蘭嗓門子大,在潘陽耳邊一陣噼裡啪啦說個不停,吵得潘陽腦瓜子都疼,連聲安撫道,“你小點聲,給阿噠聽到了不好,你嫌累,以後我給你買菜,我給你燒飯成了吧?我是老大,是大哥,身上擔子自然重一點,我要是也跟老二、老三比,那誰還管阿噠,將心比心,你養兒子為防老,阿噠也是,你嫌累,那我幹,我來幹還不成嗎?!”

把潘恆春分出去讓他單過,潘陽是斷然不能答應的,哪怕她心裡再不滿老二老三對待潘恆春的態度,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她潘陽卻不能跟他們比誰快活,若是那樣,她潘陽跟老二老三有什麼區別?

潘陽都這麼低三下氣的說了,張學蘭就是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她比誰心裡都清楚,她男人為了這個家有多累,張學蘭瞧了一眼朝她賠笑的潘陽,沒好聲嘀咕道,“算了算了,攤上你這個男人,我只能跟著吃虧了!”

潘陽多少鬆了口氣,笑道,“我們吃點虧是福,別總想著佔巧,常佔巧總有吃大虧的時候。”

張學蘭瞪眼道,“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潘兆科,我跟你說啊,老頭子住院花的錢趕緊管老二、老三給我要來,老三我倒是不擔心,總歸買賣在一塊呢,大不了從買賣錢上扣,尤其是老二,你給我盯緊了,若是讓我知道你敢可憐二房,給二房偷偷墊付,看我不跟你鬧翻天!”

潘陽擦了擦腦門子上的冷汗,心道還好她早歇了那份給二房墊付醫藥錢的心思,不然給張學蘭知道了,還不得咬死她?

潘恆春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統共花了五百多塊錢,平分到三個兒子身上,每家不到兩百塊,潘陽是不指望潘兆房能主動把這一百多塊錢給她了,直接登門去收錢,懶得因為這點事跟朱秀芝爭口舌,潘陽也不挑潘兆房不在的時候,就等晚上潘兆房下工她才過去。

當初兄弟三都是說好了的,藥費錢平攤,眼下儘管潘兆房訝異老頭子住院才半個來月竟花了這麼些錢,但還是遵守當初說過的話,讓朱秀芝拿錢給潘陽。

可潘兆房還是不可置通道,“阿噠花了這麼些錢?”

潘兆房這言下之意就是大房可別隨便報個錢數來蒙他!

潘陽可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潘兆房話裡的意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絲諷笑,道,“你要不信,現在就跟我去看看阿噠住院花銷的單子,我還留著。”

潘兆房還真就跟潘陽去看了賬單,仔細算了遍,這才相信潘陽說得不假,訕笑道,“我就是怕大哥算錯了賬。。。”

潘陽忍不住從鼻孔裡發出了聲嗤笑,她就該再較真點,把這些天他們大房買菜花的錢都給加進去,怪不得張學蘭氣得不輕,這幫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頭子都不用他們養了,單出點醫藥費還能出這麼多么蛾子,看把他們慣的!

潘陽若是能豁得開不顧潘恆春感受的人,早就收拾二房了,說到底,潘陽還是不想傷了老頭子的心,不想讓他生了自己是多餘的想法。

潘恆春都出院五六天了,潘士雲才從潘廣臣的口中得知她阿爺生病住了院,潘士雲得知這個訊息時,已經是週五,無論如何,週六她得趕緊回去一趟,回去之前,潘士雲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還是去縣供電部門一趟,也不知道她二哥知不知道阿爺生病的事,雖說她二哥跟她阿噠鬧得不愉快,可潘恆春是他們阿爺啊,就是有天大的矛盾,她二哥這會兒也該回去看看她阿爺。

這麼想著,週五下課之後,潘士雲就去縣供電部門了,四下問了人才被人領去尋了潘士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