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曲奇,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什麼餅乾,但看圖案她應該是吃過,至於餅乾口味,這點她多少積累了點心得,比如紅色外包裝的,大概是草莓口味,棕色外包裝的,可能是巧克力口味,至於橙色外包裝的,那一準是香橙口味的了。。。

被老婆鄙視成大笨牛,潘士松還有點不快活,兩眼一瞪,梗著脖子道,“下次別想我再跟你一塊出來買菜,又給你當司機又給你大一包小一包提東西的,還被嫌棄,以後我不給你認字,我讓你自己猜。”

潘士松說到做到,接下來姚祺妹再讓他念牌子,潘士松就會涼涼的回她一句,“你自己猜啊。”

這兩人,一個文盲,一個半斤八兩,多少年了還在互相嫌棄,每天不埋汰對方兩句渾身不舒坦。

吃的喝的還有家裡要用的,零零灑灑買了幾大袋,潘士松最後刷卡付錢,在兩千多塊錢的收銀單上籤上他醜醜的三個字。

自從潘士松從事河海運輸後,就從老家搬到了市裡,張學蘭高興了就跟他住,不高興了就打電話讓大兒子過來接她去住幾天。

兒子多就是這麼任性,高興就住你家,不高興立刻到另一家,誰還敢不養活她?敢不養活,分分鐘就去告他們。

潘士松夫妻二人回到家,張學蘭已經在廚房忙活上了,她在小院裡種了兩壟蠶豆,這個季節吃蠶豆正好,無論是炒著吃還是熬稀飯,都是當年不可多得的美味。

知道潘陽愛喝熬的蠶豆稀飯,張學蘭早早讓保姆把蠶豆剝了,她要自己動手來熬,保姆要幫忙她還不願,她嫌保姆熬的不是那個味兒。

潘陽打從回來就一直在房裡鑽著沒露頭,因為她要整理房間。

別看潘陽二十三四了,還整天少女心爆棚,她房間用的是粉紅色系牆紙,乳白色系傢俱,架子床上的帷幔是粉色蕾絲,棉床被物全是帶蕾絲邊邊的。。。

可眼下這些東西全沒了。

懸掛在架子床上的蕾絲帷幔沒有了,就剩下光禿禿的四根鐵竿子,棉床被物清一色灰黑,更令她無語的是,她爺爺把屋裡的牆紙都換了一遍,變成接近牆面原色的暗紋牆紙!

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原封未動,衣櫃裡的衣裳全換了一批,色調黑灰藍,統一長袖寸衫和西褲,鞋子變成了平底小皮鞋,原來一排高跟鞋全給堆到了一邊。

潘陽在鞋堆裡翻了翻,竟然從裡面翻出兩雙斷了鞋跟的。

不用說,一準是她爺爺扭斷掉的。

腦海中自動形成她爺爺腳踩七八厘米鞋子,歪歪扭扭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畫面,潘陽忍不住抖了一下,忙搖頭驅散這種畫面感,實在不敢想象。。。

在房裡搗騰了一下午,直到潘士松上來喊她吃飯。

實話說,潘陽現在腦子裡對她爸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剛及她腰的蘿蔔頭身上,現在看到她爸竟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忍不住抱著她爸的胳膊,賴在他身上任由他拖著她下樓梯。

被張學蘭看到了,又是免不了一陣數落,“多大的人了,沒個姑娘樣子,前段時間不是挺好?穿衣裳規矩了,講話也甜了,走路也不像軟骨頭樣東倒西歪了,我還尋思你改過來了呢,原來啊,還是改不了吃。屎的壞毛病。”

潘陽哼了哼,決定不跟老巫婆辯解,跟她說越多她只會越來勁。

晚飯姚祺妹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子她愛吃的家常菜,糖醋小排、紅燒鯽魚、魚香肉絲、宮保雞丁、香菇肉片、西紅柿炒雞蛋、涼拌黃瓜、油汆花生還有紫菜蝦米湯。

盯著桌上豐富的菜色,潘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她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多菜了,在她爺爺那個年代,也只有過年那天能多炒幾個菜,其餘哪天不是粗糧外加鹹菜蘿蔔乾,要是哪天中午炒了一個菜,無論炒的是什麼,那都是一頓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