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素白,只低頭對他行禮的殷素兒;如果他不曾在南宮閣內看見她戴著清白的面紗,只是微風吹來便顯露她絕色的姿容;如果他不曾銘記住那片刻,他也許不會對她敞開心門。

也許他更不會試著去接近她,才發現她身上帶著一種不可被人忽視的美。

殷素兒的胸口一熱,眼中忽然泛起了一陣感動的酸澀。她轉過臉去,跑著離開了南宮閣。

待到她回到了蘭馨閣,卻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她到底一手扶著長廊外的欄杆走了多少步路,也不知道她到底扶著額哭了多少回。她也許只是又想起了赫連訣,卻不知道該將這種思念寄託於何處。

南疆離別,一別便是一年。

一年還要多,一年的夏,已經變成了有一年的秋。沒有他,她更怕難敵風寒。

柔弱的身子最近總是喜歡咳嗽著,卻連自己也不肯為自己抓藥了。抓的藥都是些餐補,根本用不上的。她倒是苦笑著,如果身邊註定是沒有了他了,那麼自己活多久多短,何來意義?

因為她自然是知道的,作為殷家世代相傳的醫者。她有著一種天賦異稟的能力,一種能夠瞬間讓自己病入膏肓的,可怕的,殘忍的能力!那次,因為氣急敗壞,她第一次在赫連訣的面前生病,生了重重的一場大病,在他面前吐了血。

這次,她依舊是心病。

睡前,殷素兒熄了燈,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陣陣急咳了幾聲,她才終是掀開了錦被,起身下了榻。一手摸著黑,走到了茶桌之前,一手輕熟地拎起酒壺一盞,倒進了杯子裡。

再緩緩地傾倒進唇中。

那是純淨的,沒有一絲絲的酒味兒的茶水而已!

殷素兒將手中緊握著的杯子一手摔碎在地上,發出了琉璃杯盞破碎如玉的清脆聲響。她兀自淺笑三聲,“哼,沒規矩的,現在偏還要管了本宮喝酒的習慣了。”

她以前是不喜喝酒的,甚至是受不了那酒味兒的,一股腦的四處在唇裡逃竄的。最後還是會上了頭,暈暈乎乎的,許是怕酒醉了就會做出什麼身不由己的事情的。

可是現在,殷素兒卻不得不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兩杯的,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癮。何謂癮?

是藏不了,放不下,還隱隱作痛。

男子終於從帷帳之後緩緩地走出,從殷素兒的身後輕輕地抱緊了她的纖細的腰身。唇微微的,像是花瓣一片盈盈地落在她柔軟的耳後:“什麼時候,你已經喜歡上了喝酒?”

“嗯……?”

女子的腰身猛然一緊,熾熱的呼吸急促而來。從耳後到脖間,絲絲遊離。她瞬間不能把控自己心裡頭四處逃竄的火熱!

“皇上!”殷素兒扭轉過臉來,才在暗夜之中看清楚赫連政的面孔。

他今晚只穿著一身白色的便服,頭髮也沒有結起來,只是鬆鬆軟軟的披在肩上,月光皎潔,緩緩地從窗欞間傾瀉進來,流淌過他那雙深褐色的眼眸,溫柔得令人心疼。

“喜歡喝酒為什麼不告訴朕,朕可以陪你一起喝。”赫連政的唇緊緊地貼在殷素兒的耳後,一絲一縷地傾訴著衷腸。

殷素兒不得反應,卻呆在原地。

她不能說她是因為想要借酒澆愁,她更不能說自己的愁思從何而來。只是痴痴地回著:“皇上,太晚了,臣妾已經很累了。”

一年多了,她願意讓他碰她的次數少之又少。他卻也肯三杯清酒,宮樓獨臥。

只是唇角澀然一笑,赫連政不肯鬆開緊緊地環抱住她腰身的大手。“陪朕,好麼?”

“臣妾,很累了。皇上……還是去文貴妃那裡罷!”夜光之下,她殘冷如冰。

只是一瞬間的拒絕,赫連政似乎已經提前將整個秋日的蕭瑟都捱過了一遍。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那